降服
视线交汇,宁璃停下脚步。 男人鼻骨上仍旧架着框镜,许是着装风格变了,宁璃再看男人镜片下的那双眼,觉得顺心不少。 “过来。”大厅暖意盎然,男人的声音却乘着冷气钻入耳中,瞬间打散宁璃周身的热意。 这里每到夜晚前来坐坐的宾客很多,人来人往间,衬得男人身姿愈加挺拔。 那抹红,似是沁了血一般,不容忽视。 “我来晚了?”宁璃走过去随口反问。 温子良并未告诉她具体时间,宁璃只能自己定夺。 “按你的时间定,你说晚就是晚。”温子良挑唇回答。 以往不是一身黑,便是白衣黑裤,如此灼目的颜色存在感太强,宁璃眸子轻闪。 小变化没逃开温子良的眼睛,宁璃正欲移开目光之际,撞进男人的鹰眸,比起两人初见时的恣睢,此刻多了点温柔。 温柔?宁璃定睛凝着男人的眉目,毫不掩饰。 “六爷这衣服......” 宁璃卖了个关子,温子良眉心一跳,心脏竟跟着女人的话猛然搏动,滋味新奇。 “很漂亮。”宁璃说得诚恳,娜琳没憋住笑出声音,雷哲也忍得辛苦。 漂亮? 是很靓。 ...... 陈家人早就到了,但今晚的局金主是温子良,等一晚也要乖乖等。 “六爷。”一道颇具喜感的男声传来,点燃宁璃的回忆。 这位必然是当年替陈家摆平事的人,宁璃与这人交过锋,对方输得难堪,如今再见昔日看不顺眼的宁璃成了座上宾。 两极反转也不知这人一把年纪能不能受得住,宁璃看向面不改色的男人,眼底的戏谑升腾而起。 他故意的。 下瞬,男人倾身,举止突然。 一阵沉冽而又强势的檀香冲进鼻腔,气味亦如他的人,那份润物细无声的跋扈霸道至极。 飘来那瞬,味道似蚁虫强行钻进骨髓,宁璃呼吸轻窒。 “人是我叫来的,接下来随你。”温子良附在宁璃耳畔,声声低哑,不咸不淡的声调混合着滚烫气息,宁璃耳边发酥。 与香料打交道多年,宁璃对每一位气味都非常敏感,温子良身上的味道......檀木香与生姜的结合体,里面还夹杂着一缕湿润清幽的香味。 那是鸢尾。 亦是宁璃用香十几年以来最爱的味道。 耳侧,随着男人话语不时铺洒开来的热雾侵蚀着大脑,宁璃偏头拉开两人距离。 “真的随我?”宁璃追问。 闻言,温子良神色未见波澜。 对面,那位声音滑稽的陈家人手脚局促,见到宁璃差点没给温子良跪了。 扶野与温氏合作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当年非要犯浑为难扶野做什么,若温子良只当今晚是普通饭局倒也罢了,偏偏把宁璃带过来,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 这是要做主把陈家的脸给宁璃打! “宁小姐。”陈嘉豪问候。 只盼着宁璃高抬贵手。 “既然是六爷组的局,那我就叫您陈叔,以免显得生分。”宁璃言辞藏笑,说得和善,可陈嘉豪早早领教过宁璃的手腕,哪里敢真的信宁璃改吃素了。 “陈家的荣幸。”陈嘉豪干巴巴地回话。 “不过,听说六爷一向喜欢就事论事,宁小姐叫我名字就好。”陈嘉豪欲哭无泪,这宁家小姐与温六爷铢两悉称,一声陈叔,他也要有命担得起。 四舍五入,温家六爷的叔辈,谁敢做? 上一个已经进去了。 “您这是不给六爷面子?”宁璃笑问,温子良已坐下,她恰好能看到男人惬意随性的坐姿。 看戏来了是吧,宁璃心中哼笑。 “不敢,宁小姐心中有气,不如今晚说开了,当年是陈家有眼无珠。”陈嘉豪心一横,连连认怂。 话落,陈嘉豪连饮四杯烈酒,诚意满满。 没再接话,宁璃双臂环在胸前,面色清寒,让人惴惴不安。 “耳闻温氏有意涉足雕刻生意,明人不说暗话,陈家想跟着六爷,而且港城四大区的雕刻生意线多半都是陈家做主,如果六爷肯,其他好谈。”陈嘉豪声线微紧。 “让利也可以?”久久不言的温子良启唇。 话毕,宁璃唇边晕开笑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