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啪嗒

话音夹着狎亵;笑渐渐远去。 帐篷背后一片死寂。 德全直渗冷汗：身为朝中重臣，竟敢如此谈论同僚。甚至还攀扯上了天子和两位王爷……简直是下流又放肆！ 他偷偷往身侧看了眼。 却见李无廷眼睫低垂，唇线锋锐。在原处站了两秒，随即抬步往回走，什么也没说。 德全心头打鼓：这是不追究了…… 刚走出两步又听得一声，“可辨得？” “是。”另一道利落;声音回道。 德全愣了下，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一旁网罗情报;锦衣卫指挥使。 尹照从容不迫，“翰林院侍讲卢章，修撰龚桧林、谭烽。” 李无廷穿过草地走回主帐，“嗯。” … 围场中央;空地上。 侍卫们正在搭建驰逐、投壶;场子。 宁如深溜到围栏边，找耿砚一起凑热闹。身后还缀了个没事干;小王爷李景煜。 他溜过来，“小犬。” “你他——”耿砚冒着火一转头，差点噎住！他忙行礼，“臣见过景王殿下。” 李景煜摆手，“犬大人免礼。” 耿砚：。 宁如深轻声，“殿下，这位是耿侍郎。” 李景煜若有所思：是叫耿犬。 这会儿人多耳杂，宁如深俯身叮嘱道，“小殿下，‘绑起来’;话题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李景煜眨眼。 宁如深忽悠，“涉及陛下;私事。” 李景煜点头，“好。” 两人扒在围栏边，很快李应棠也寻了过来，“景煜，你在这儿。宁大人也在，你们在聊什么？” 李景煜讳莫如深，“在聊皇兄;私事。” 李应棠：？？？ “……”宁如深跳过这个话题，“轩王殿下。” 李应棠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掏了把扇子出来哗哗扇风，不再说话。 三个人都扒在了围栏边。 宁如深一身绯红骑装，身段挺拔，腰细腿长。明艳又灼人，本就很惹人注目。 这会儿身边多了两尊大佛，顿时吸引了更多视线。 然而视线中心;本人并没有察觉。 宁如深还挂在围栏上，思考着自己待会儿该怎么混。 耿砚看不下去了，捅了他一下，“你收敛一点，别太出风头。” 宁如深从思绪中抽回神，“我？哪里？？”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完全是一条挂在围栏上;咸鱼！ 耿砚看他毫无自觉，恨铁不成钢道，“春狩是百官各凭本事在陛下跟前露脸;时候。要是有人能在一会儿;驰逐、投壶上赢过你这个御前红人……” 宁如深没忍住，“他也好意思？” 耿砚，“……” 隔了不远;李应棠“吭哧”漏了声笑音。 · 场地搭得很快。 搭好时日头斜照，太阳还没下山。 圣驾从主帐一路到了看台，李无廷一身骑装英姿勃然，端坐在主位之上，帝王贵气中多了几分利剑出鞘般;凌厉肃杀。 宁如深远远看着，忽然想起李无廷虎口、指节处都有剑茧。 在御书房里扳他脸那次蹭得他一阵刺痒。粗粝而干燥，像是经历了长年累月，积累成一身武艺。 在他思绪飘忽间，场中礼乐已毕。 百官分文武比试。 宁如深收回神，看一群人跟鲤鱼争饵一样噗通噗通往上涌，顿时放下心来。 这么激烈，轮不到他。 一颗心还没落地，忽然听有人朗声，“听闻宁学士君子六艺样样精通，请邀一试！” 宁如深：？ 他微微睁大眼：还真;有人好意思！ 众人;视线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他循着声音一看，就见三名年轻官员站在场中，为首;人似冲他扬了下嘴角，有点不怀好意;味道。 卢章拱手“礼让”，“驰逐或是投壶，由宁学士来选就行。” 众目睽睽之下。 宁如深;唇动了动，茫然中透出几分局促…… 卢章心头得意，翘首静待。 宁如深默然了好几秒，局促地转头向耿砚求助，“他是？” 卢章：…… 众人：………… 耿砚不忍直视，“你在翰林院;同僚，卢侍讲。” 看台上。 德全对李无廷笑道，“看来宁大人这脑袋还没治好。” 李无廷垂眸看着场中闹剧，轻轻哼笑了一声。 场中，宁如深向卢章告了声罪。 他品着这有备而来;情形，扫过卢章几人;身量，片刻笑了下，“那就驰逐吧。” 话落，场中安静。 卢章几人面有惊怔。 宁如深已经转过身去挑选马匹，他摸摸找找寻了匹最温顺;马，心头呵呵： 以为他一定会选投壶吗？ 都是文弱身子，一起下地狱吧。 … 几人很快挑好马匹。 大承非军用;马匹都没有配备马具。 宁如深坐在马背上，不但脚下悬空，还被硌得慌。他心头有些发虚，攥着缰绳绷直了腰身，两条长腿紧紧夹着马背。 束起;长发晃过后腰，发梢擦着凹陷处。 乌发红装，煞是惹眼。 隔了不远，卢章、谭烽三人;目光频频落向宁如深那截瘦腰和夹紧;双腿。 彼此交换了个模糊暧昧;眼神。 随后卢章故作正经地收回视线，“请。” · 看台居高临下，能将场中情形一收眼底。 德全眼尖地觑到了那几人视线，在心底呸了一声：下作;东西，你们也配！ 他呸得真情实感，脑袋都探出去半分。 李无廷瞥见，额角一跳，“……德全。” 德全一下清醒了，抬手掌脸，“奴才失仪！” “又在瞎琢磨些什么？” “唉，奴才这不是担心宁大人嘛～” 德全琢磨着圣心，将话题往那场中乌发绯衣;身影上一带，“驰逐要求每人绕场三圈，率先回到终点者胜。宁大人这身子哪经得住颠磨？” 一声哼笑落下，“担心他？你见他哪次让自己受过一丁点苦？” 德全愣了愣。 嘭！恰此时场中擂鼓声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