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风在嘶鸣，空气变成了前进中的最大阻碍。

等跑到事发地点时，芽衣才发现自己披头散发，甚至赤足跑在本就不平，现在更因为空间震动而现出裂缝和坑坑洼洼的矿区。

但她没心思打理，而是在环顾四周，确定五条悟的咒力残骸位置后，跪在地上。

她伏身，耳朵贴着地面，倾听里头的动静。

很安静，静悄悄的，不仅没有往日该有的此起彼伏虫鸣声，更别提野兽或沉睡或捕猎或潜伏时的微弱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大地开裂后翻滚出来的新鲜土腥味。

这股土腥味混杂着地质活动带来的微弱硫磺气息，也混杂着野草断裂后茎叶溢出的野性芳香。当然，还混杂着浓郁各比例的血腥味。

没有嗅到咒术师特有的气味，也没听到任何生灵的气息后，芽衣懵了：

神降分为两种，一种是夏目经历过的神灵附身；另一种则是纯粹的神力降临。

既然是神力降临，就意味着需要能够储存力量的媒介。这媒介可以是一种器物，也可以是力量本身。

咒力之神神降时，媒介就是她身上的咒力。而她身上的咒力，源于白色游鱼吞了五条悟的咒力。

所以归根到底，本质是五条悟的咒力。

在这部分咒力不够时，要么神降失败，要么抽取同源力量，也就是五条悟身上的咒力。

她的理智告诉她，好歹是最强咒术师，就算不幸中的见鬼不幸，因咒力之神神降时抽取过多咒力挂了，也该变成咒灵。

她又不嫌弃咒灵。

但感性告诉，好吧，也不用告诉，反正她现在脑袋乱糟糟，根本没法思考……毕竟，她都以男盆友变成咒灵这角度思考问题了哭！

五条悟抛着手中刚找到的粉钻原矿石过来时，就看到一地的长发：铺在空间震动后的地面上，像极了一种黑色，沾染上星辰光辉的草。

但他很快回神，因为这不是草，而是他家那个平日里超冷静，看上去超理智，但现在正明显不对劲中的女朋友，吓了一跳。

他吓得根本顾不上接被他抛到空中的原矿石，赶忙过去。

接近时，正不断新生的浓郁咒力带来的负面情绪凸凸而起，这让他有种强烈的想要搞事的冲动。

事实上，这一刻，他脑中快速浮现上百种吓人的方法。

但当他真正靠近时，他反而沉默了。

他单膝跪在芽衣面前，想要把手上的……等等？他手上的东西呢？

他懵得下意识返回他最后抛原矿石的地点，开始扒拉找那块石头。

芽衣这时已回过神。当然，也察觉到五条悟一闪而过，带着不明意味的身影。

不会真的变咒灵了吧？她不解，缓缓抬头，结果视线对上那块被用力塞到她她手上的钻石矿：这点，不要怀疑一个捣弄了地球九成半矿物的炼金术师的感知能力。

五条悟见芽衣关注原矿石，松了口气，但立马又紧张起来。

他想粉饰紧张，本能露出抹时下正流行，据说能迷得人丧智的优雅微笑，但笑到一半时，又怕芽衣对这从来没见过的笑容不喜，就强行改成平日里最熟悉，也是他日常怼人的日天日地，惟我独尊的肆意，等等，这个时候能露这种笑吗？

结果，当芽衣扫过原矿石，抬头看他时，发现他笑的扭曲，与其说在笑，不如说在折腾自己……难看死了！

但就算表情扭曲到面部变形，芽衣依旧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脸，比记忆中的那位……好吧，她是个诚实的人，所以是第二好看！

“噗！”意识到自己心态的改变，再想到这家伙此时的失态，芽衣嘴角一勾，笑了。

“我都自备嫁妆了，给我枚求婚戒指不算过分吧？”五条悟见芽衣笑了，不由跟着笑。这回，笑容再不扭曲，也没了之前的那股紧张。

他轻轻松松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分！”芽衣点头：虽然这是她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但较之亲朋好友的经历，这位是最合作的另一半！

“那送戒指时附赠乐队演奏，单膝下跪，也不过分吧？”见芽衣毫不犹豫，五条悟松了口气，也有种发自内心的心满意足：他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也喜欢他。

演奏？单膝下跪？估计还要大庭广众之下……芽衣表情一凝，但看着五条悟巴眨巴眨眨眼，无辜又心心念念祈求的迷人模样。

她内心小喵捂脸：麻蛋！没救了，竟然觉得这个满肚子坏心和得寸进尺的家伙可爱！

她沉重点头。

“到时，亲爱的在演奏下唱那首，那首《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