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后
霁司月却像被蜜蜂蛰了般,险些跳起来。 “不劳烦将军,我自己走。”她急忙拉开距离,倒比二人来时还要生疏些,独自在前头走了一会儿后又觉得不妥,主动慢下来等着江池云。 江池云就这么看着她时快时慢,拿捏不定的纠结模样,甚是可爱。 …… 回到兵营中,江池云很快被武亮喊走了,眼下有大量善后的事要处理,虽说多数都由武亮和魏澄承担了,但还是有不少只能江池云来做决断的,正如他之前所说,他没有什么时间能陪在霁司月身边。 只是刚送走江池云,陈小九便摸了过来。 陈小九二话没说,先亲自给她诊了诊脉:“还好公子性命无虞,不然回去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灵桃和司伯父交代。” 虽说之前纪粟之都已经为霁司月断过,但陈小九还是要亲自号一遍才肯安心。 不过霁司月却知道,战后最是郎中忙得转不开身的时候,陈小九专门跑来应当不止对她不放心这件事。 果然,陈小九趁把脉的功夫,悄悄凑近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先前公子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这个白琼,有些本事,但是自视颇高,除了对将军恭敬些,其他人全不放在眼里,原本这里除了将军就是他官职最大,大家对他态度恭敬,这么些年了,也都相安无事。直到魏将军来了,因为白琼区别对待魏家军和北骑军,训斥了他一顿,白琼一直想着在魏将军那找回场子,但是魏将军是带兵老手了,一时白琼也挑不出什么刺,反而是北骑军越来越信服魏将军,后来又发生鲜卑人偷偷入城,北骑军监察不利的事,白琼直接被魏将军罚了思过,算是狠狠的下了一次脸。” 这些霁司月从战书上多多少少有猜到,她催促着陈小九后来呢? “后来,据和白琼一起受罚的北骑兵说,白琼因为觉得没脸,思过期间和谁都不说话,怪得很,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他也没思过两天呢,鲜卑人攻过来了,魏将军就免了他的责罚,让他领兵协助,就在点兵的功夫里,有人曾看见,白琼和混进城的鲜卑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白琼似乎和那个鲜卑人有些争执,先是走了,没过一会儿又折返过来,把人给直接杀了!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倒是没有听清。”陈小九一口气说完这一大串,给自己倒了杯茶,急急喝了两口。 霁司月让他先慢点喝,追问道:“是谁告诉你的这些?谁看到了白琼杀了鲜卑人?” “啊,还要知道是谁说的吗……”陈小九声音发虚,他只顾着打听,前后问了不少人才拼凑出这么些消息,可没记谁说了什么内容,而且那些兵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发型也都差不多邋遢,说实在的就是让那个人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认出来。 “要不我再去问问呢……”陈小九说。 霁司月摇摇头,现在白琼降做了千户,每天在演武场上亲自参与练兵,陈小九再去打听有可能被他察觉。 不过仅仅是这些信息,霁司月基本能拼凑出完整的信息了。 白琼因为对魏澄不满,被鲜卑人挑唆着,故意出城制造破绽给鲜卑军,导致太鄞城在魏澄手上丢了,魏澄本人也身受重伤。 这是白琼对魏澄的报复。 那这次迁南山之战呢,又是白琼这里最先出问题,霁司月不得不对白琼的忠诚感到怀疑。 她送走陈小九,在房中踱步思忖。 迁南山一战大捷,下一步就是养精蓄势,等着夺回太鄞,有白琼这样一个隐患在,她对攻城太鄞的可行性颇为担心。 不过白琼如今被降职,江池云应当也发现了此人身上有问题。霁司月如此安慰自己。 想得有些多了,霁司月便觉得头痛起来,她和衣躺在床上,本想眯一会,结果这一趟就是一个下午过去,等到她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江池云刚刚从外面回来,和魏澄一起商讨着关于迁南山外布防之事。 他们推门进屋,正看到霁司月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模样。 魏澄当即抛下江池云来到霁司月面前,目不转睛盯着她。 不像。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娇生贵养的外孙女。 他的外孙女练剑手酸了都会嚎啕半天,这个人受了如此大伤,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魏将军?我脸上有什么吗,睡出印子了?”霁司月不明所以,来到铜镜前左右照了照:“也没有啊……” 她再三看了,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东西后,顺手捻起镜子前的梳子,将马尾撩拨到胸前,顺手通了两下。 魏澄有瞬间失色。 一个人的模样会改变,性格会改变,但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