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一点
人,正对他说着什么。 拓跋擎一边听,一边远远对霁司月露出一个阴森得意的笑容。 哪里不对劲。 坐镇后位的拓跋擎为何会这么轻易的暴露在他们面前? “怎么不放箭?”魏澄来到她身侧。 小臂肌肉绷得滚圆的少年站成一道静止的线,她未放箭,却捕捉到箭尖扎破雨丝的声音正快速向她袭来! “小心!”霁司月拉开魏澄。 顷刻之间,无数箭矢朝他们飞去。 她立刻以弓当刀挥舞抵抗,骤然袭来的箭束实在太多,木弓很快被扎断,她再以剑接上,挡在自己和魏澄的前面。 除了他们这里,城楼上其他弓箭手也被遭到阵阵攻击。 团团箭雨越落越多,魏澄见眼前的少年身法精巧,于刀光剑影中翩跹翻腾,阴冷箭束非但不能靠近她,反而被她一一斩断,手起剑落,收放自如。 魏澄本来还忍着伤痛,抽剑为其打配合,这会儿却全停了下来,只因对方的身法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透着一种奇异的熟悉,熟悉的要命。 弓步,立剑,提腕,贴身弧形撩出,再平剑于正前方环绕为云,沉腕发力,力达剑尖更长一寸,剑气出锋! 是魏家剑法! 魏澄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放眼整个魏家军中,能跟着他承得魏家剑法的也不过寥寥数人,但面前的少年的剑技却比那些征战沙场多年的人还要精妙。 虽说有些练武奇才观一次便可知全部,但那些相似的小动作又该如何解释? 过于惊讶的情绪引起阵阵窒息感,魏澄双眼通红。紧紧粘着霁司月的身影,直到一记斜飞而来的流矢打断他的纷乱思绪。 錚—— 霁司月回身直接将那根暗箭斩断。 她看魏澄似乎有些精神不济,飞速抓来一旁的武亮:“带魏将军下去躲避片刻。”接着继续投入战斗。 接着趁鲜卑人箭雨缓下的片刻,她再次来到城墙边:“火弩准备!放箭!” 霎那间,迁南山城墙下惨烈嚎叫穿透墙体直冲云霄,熊熊火光点亮了尸山血海。 炼狱般的景象使她瞳孔紧缩,然而没有时间留给她平复不适,火光映红了她的脸,也照亮了这片土地,霁司月再次拿起弓,对着江池云所在方位稳稳射去。 江池云动作极快,条件反射般在箭矢靠近的一瞬闪躲开,箭羽划过他的脸侧,直插入斜方要趁机偷袭他的鲜卑兵喉头。 江池云望向城楼,正看见霁司月立于其上,被火光和惨叫环绕着,宛若神明,亦如邪鬼。 只见她又连发两箭,皆擦过江池云的身体,中在敌军冲锋将士身上。 江池云勾唇笑了。 与之缠斗的鲜卑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叫骂着大齐的疯子,下一刻却被直接斩杀! 她是在向他炫耀自己的能力吗? 江池云抹掉剑身上的血,高指天空:“将士们!随我杀——!” 北骑军瞬间士气高涨,鲜卑军的裂缝被彻底撕开! …… “大汉,撤吗?” 拓跋擎双手撑着环首刀,声如沉金:“匕乞,这笔买卖,本王和那个大齐人做的值吗?” 被称作匕乞的鲜卑人低头道:“大汉做的决定自然是对的。” “哼,这我知道,”拓跋擎看向匕乞:“但是你的哥哥死了,我却不能杀了白琼,也不能杀江池云,你恨本王吗?” 匕乞面不改色:“大汉不是不能,只是现在不能,匕乞知道,大汉早晚会为匕古报仇。” 拓跋擎对匕古的回答很满意:“不过,我并不打算就这么把他们放走了,去取我的弓来。” 一根羚羊角做的巨弓呈到拓跋擎面前。 他轻弹弓弦,羊肠做的弦随之发出古朴低鸣。 拓跋擎的手指和他的面颊一样,长满卷曲的黑毛,在通体雪白的弓身上格外显眼。 手臂上肌肉虬起,拓跋擎拉满巨弓,瞄准不远处的江池云。 果然,江池云瞬间察觉,手腕扭动剑身,对他的瞄准没有丝毫惧意。 他和江池云战了数年,交手的次数比天上的大雁还要多,他知道,这根箭不能真的伤到江池云。 但是…… 拓跋擎脑中闪过一个紧绷如弓的人,和箭尖一点后那双如星淬火的眼眸。 刹那间,箭已离弦。 “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