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还
r> 云萝在心底无比希求着,不要让她看见那个人,那张脸,可惜狄卢和丁香雪往殿门两旁退步,终还是让他踏了进来。 玉冠玄衣,身段修长,不浓不淡的星眉下是一双无情的眸子,精致如利刀雕刻的的五官散发冰冷的气息。 云萝的心摇摇欲坠,在听见丁香雪唤他身后之人干娘的那刻,彻底崩塌。 芳吟第一眼就见着了站在佛像前的女子,面具覆脸,看不清模样,那一身气质却是很熟悉,她沉沉地想,待的身侧之人唤她一声才回神。 “干娘……”丁香雪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她偷看一眼褚芒,才低声说话:“她找小皇帝去了,没喝那碗酥酪……” “没喝就没喝,是药三分毒,况且她胆子忒大,看见了又没事!” 众人都不说话,只有狄卢还在状况外,对这小姑娘,他一眼就有亲切之感,还挺喜欢的:“那酥酪里的迷药,还是在山下的医馆抓的,天晓得那大夫医术怎么样……” 他被人一撞,才闭嘴,后知后觉悻悻然埋低了头。 云萝听着周遭的话,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难言,几乎快要死去。 她不明白荆州远隔千山,老友们怎会在扬州重聚,她不明白他白日里还昏睡在榻上,夜里怎么会脸色寒寒领兵杀人,他既然没有受伤,又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场呢? 褚芒朝着她一步步走来,两人在香案前相顾无言,她忽然看清他脸上的苍白之色早已褪去,面容更显深邃,从前因余毒眼中的混沌之感也不复存在。 玉立身前,不复当初,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脱胎换骨…… “将她带下去。”他冷声吩咐。 芳吟上来拉人,云萝躲闪着手不愿他的人触碰,天知道她要怎样的克制,才不会让自己委屈地哭出声。 褚芒漆黑的眼盯着她,半晌未再说什么,芳吟意会,退避之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方才拉走了丁香雪。 殿内安静,邝御婵与褚婕被人按跪在地上堵了嘴,盯着地上的头颅呜呜出声,再顾不得其它。 褚芒提剑一扫,香案上的物料顿时间尘归尘,土归土被拂落个干净。 云萝站在一旁,有香灰飞溅在她身上他也没看,他不再管她。 他将护在怀里许久的东西拿出来,珍惜地放置在香案上,云萝被那东西刺的目痛,眼泪越积越多,没忍住从唇边溢出一丝哭音。 他听着似一怔,转身的动作有些僵硬,但是却没为她停下。 他目空一切地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准备好,赎罪了吗?” 大雄宝殿,不敬佛祖,偏偏贡那只刻满她名字的灵牌。 这不是赎罪,这是孽障! 云萝突然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咬紧牙关发泄一般向那只灵牌打去,全是假的!全是骗她的!骗她的同情,骗她的真心! 不远的距离,她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手指上甚至还缠着他的发丝,她用力挥手,企图破坏,却被人一扯手腕,梏在怀中。 云萝在他怀中发狠地扭动着,他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捞的更紧。 他在生气,眼中阴沉,因她破坏灵牌的行为生气,也因她再一次的忤逆,去看望小皇帝而未食那碗酥酪而生气。 “是你自己要看的。” 他突然在她耳边一声,云萝被他眼中的寒意摄住,转而又听他暴喝:“——来人!” 狄卢得令,去外面拎进两只早已备好的麻袋,褐色的麻袋有半人高,里面的东西涨鼓蠕动着,有滑腻腻的液体顺着边角滴落下来。 “这些笨物,可比殷山上的要蠢上许多。” 狄卢意有所指地看着被压制在地上的两个疯妇,得逞地喘着笑,说完他将麻袋往地上一扔,一种异响从袋子里传出,那些粘液更多了。 云萝对未知的东西产生恐惧,褚芒像是为了要惩罚她,铁了心的要让她看见。 “狄卢,打开它!” 扎实的绳子被解开,有黏糊糊液体流出更多,还有里面正在蠕动的幼蛇,正在破壳的蛇蛋…… 邝御婵与褚婕在此时被去了塞嘴的白布,害怕地抖擞着声音:“贱、贱种,你要做什么?” 她们仿佛预见了什么,不住地发抖咒骂。 云萝欲呕,在挣扎间拂开了他的一截衣袖,露出从前被蛇咬了十六年的齿印,齿印发黑,终身不褪。 她也颤抖了声音,好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握着他的手哀求:“求求你,你别那么吓人…” 褚芒将她揽的更紧:“你不知道我从前的苦,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