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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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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脾肺,我也不曾后悔!”

果然是她!

云箩早能想到,一个正值壮年的帝王,身体为何会每况愈下,又突然薨逝。

只是她如此决绝,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褚逞死后又无子女傍身,不是明摆着让人欺负,落得个陪葬的下场。

忽然,云箩不知想到了什么,猛一抬头,她先是去看姜仪臂弯里的画,随后将目光缓缓落至她手中握着的灵签,眼中的震撼被一点点放大,不知哪里来的水气慢慢侵噬双眸。

这个道理,她都明白,又怎么能难倒范审音?

他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他拦不下她的忠义,他在佛堂冲她怒吼,不过是想让她再记住他。

因为他知道,那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云箩不敢用带泪的眼去看姜仪,更加不敢告诉她范审音已经死了。

她哽咽了声音,说不出话来,姜仪似觉有异,朝她走近了些。

“他让我们带你出去,他在儋州等你。”

姜仪猛地转身,看向褚芒,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云箩趁她转身赶紧擦掉眼中的泪,附和道:“是啊,范笙他…在儋州等你。”

云箩看向褚茫,他似有所觉很轻微地冲她点了点头,她心下稍定。

“他在儋州答应给别人画画,现在还没画完呢,就…嘱托我们,带你出去。”

姜仪太高兴了,以至于忽略了话里的漏洞,她局促无措,在褚芒与云箩的脸上来回看:“他真的,真的还愿意见我吗?”

云箩强拉起笑冲她点头,她激动到落泪:“他竟然…还愿意见我。”

云箩压下心中苦涩,再次点头。

“他在等你,等你出去团圆。”

*

从凭栏院回来,云箩辗转难眠,她有些后悔将屋顶补上了,其实殷山的星星很亮,如果睡不着,可以数数星星打发时间。

她翻身而起,从柜子里找出范审音的那幅画,将它展开。

往昔自己触碰到这幅画时,心也会不可避免地一跳,如今只剩惆怅,云箩感受平静的内心,浅浅叹了口气:“见证过那样美好的感情,你也释怀了是吗?”

画中山水已不再吸引人,她卷好了画,将一旁驱虫的犀香拿出一块,将它点燃。

香气萦绕在屋内,安神正好。

云箩梦见了一方池塘,比之平乐长公主府内的还要广阔。这次她不再是幻影,她摘过池中小舞妃深嗅了一口,闻到了满鼻的荷香,有蜻蜓停在手边,又振翅飞走。

哪家的公子被人簇拥着而来,一身玄衣身姿挺拔俊秀,他往云箩这一瞥,惊得她将一块玉佩落入水中,她慌着去捡东西,不小心失足落水,公子脸上布满寒气,云箩被吓得一激灵,人就给吓醒了。

醒来时天色朦胧,云箩迷瞪着眼去打水洗脸,凉水还没扑在脸上,就听见一个震惊三观的八卦。

昨日夜里士兵们巡夜,发现蓬莱宫后的松柏林传来异响,众人入林一看,竟见太子褚颐将李美人压在身下,正行那龌龊之事。

李美人身上连一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脸上是羞愤欲死,还是士兵们从一地碎布条中选了一块较为体面的披到她身上。

两人被压至皇后处,邝御蝉见此场景二话没说,染着蔻丹红的手就挥到李美人脸上,直直将她扇倒在地,竟是不听她的冤屈陈词一句。

李美人被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责打,心中悲愤难平,她拔过士兵的刀当场自戕,血直直溅上了房梁,当下就去见了顺帝,邝御蝉非但不心惊,还嫌她带给自己一身腥臭,命人将尸体丢至后山,任豺狼虎豹分食。

云箩听得毛骨悚然,不禁为李美人感到悲怜,明明也是官家小姐,被选来殷山为顺帝殉葬,大好的年华止步于此,愤恨而死后还被安上一个勾引太子的罪名,而邝御蝉母子如此残虐,盛岐在他们手中,必定不安于内,祸起边邦!

*

乾陵,千秋阁。

邝御蝉正坐在铜镜前细细描着眉毛,李美人刚烈,自戕时手也不抖,那血不仅溅上了房梁,还染上了她的衣衫,她沐浴多次才勉强去掉那股血腥气。

褚颐闲适地卧靠在一张靠窗矮榻上,心情正好地吃着手中瓜果。她从铜镜中看着不觉心中有气。

“你说说你,在帝京也就罢了,怎么在殷山还胡来。”

褚颐撇嘴,顿觉手中瓜果不再香甜,他翻了个身扒上月菱窗,正见有一小丫鬟候立在长廊处,他趴在窗棂上恶意地将半个果子往人脑袋砸去。

小丫鬟被砸得站不稳,她身后就是台阶,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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