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夜凉如水。 文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梁越就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可是又好像离她很远。她好似隔着一层薄纱在看里面的人。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她叹了口气,还是合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 裕城机场。 文琦拉着行李箱跟在文景然后面出了机场。 裕城时下正值雨季。外面的雨下了有一段时间了,细雨绵绵。从机场出来的人要不被家人很快接走,要不就上了出租车尽快离开。 文琦和文景然站在机场门口避雨。 她仰头看了下丝毫没有停歇迹象的雨,又侧头看看皱着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的小叔,叹了口气。 文景然是昨天晚上临时打电话来告诉她,说是她奶奶去世了,要回裕城奔丧。 雨幕中一个年轻男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跑过来,男人撑着一把伞快走了几步在两人面前站定。 萧瑟的凉意中男人的头上有汗珠滚落。 他的语气里满是歉意:“先生久等了,我是文家安排来接两位的,今天路上堵车,来得晚了。” 文景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就接过他手中递过的伞。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接过文琦手中的行李箱,把准备的另外一把伞递了过去。 文琦看他紧张,朝他笑笑:“今天要接的人很多吗?” 男人好似也憋了很久,见文琦温和,便开口说了起来,“是啊,小姐。我今天上午都跑了好几趟机场了。” 文琦听着伞被雨水敲击的声音,低头看了下手机,这才下午四点。 估计司机今天晚上得跑到凌晨。 文家嫡系不多,但旁支众多。每当有婚丧之事,需要接的人就格外多。 但是文琦来得少,自从文景然和文家闹翻,文琦就再没回来过。那些仅留下来的模糊的记忆是在文景然接走她之前。 她那时被惊得几乎快没了魂,谁也不认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只能躺在房间里,听着楼下传来的吵闹声。 文景然穿着黑白条纹衬衫打开门,抱起她,问她愿不愿意和他走。这是她关于那座老宅最清晰的记忆。 文家人三十年多前靠着意外中彩票积累了第一桶金。老一辈的人觉得房子和地是最重要的。 土地不能随意买卖,房子可以多买几套。即使不能升值,也能自住。 文山也就是文琦的爷爷碰上了好时机,当时裕城经济发展正好,政府拨了一大笔资金整顿市容市貌。文山买的房子都被拆迁了,给了一大笔赔偿款。 文山靠着拆迁款过了几年花天酒地的日子,把身子熬坏了,之后就迷上了养生。他拿着剩下的钱做起了药材生意。 经过数十年的积累,财富也算稳定增长,算不上什么巨富,但大富还是有的。 文景然在文家排行第三,是文山膝下最小的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文家老夫妻的待见。不然也不会在文琦父母意外身亡后,轻易把当年年仅十岁的文琦塞给半大少年文景然。 车走走停停,半个小时了还在高速上。 雨下得越来越密,雾气慢慢升腾起来。 司机来得时候堵了一阵子,回的时候又堵住了。文琦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有些焦躁,手在兜里抽出烟盒,又想起后面有人又放进去了。 文琦降下车窗,透透气。 她知道司机一方面是被堵得烦躁,另一方面是担心完不成安排的工作。 文琦说:“你是刚来文家工作的吗?” 司机说:“嗯,刚来了两个月。” 文琦:“那怎么称呼你呢?” 司机:“我姓王,叫王全。” 文琦主动和司机搭话,明显现在比刚刚沉默的环境跟让司机好受。司机调了车里温度,在文琦的询问下,开始说一些和文家有关的事。 “老太太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之前是家庭医生给调理。我来一个月之后,老太太的病情就恶化了,就住了院。” “文大先生的工作忙,平日里只有护工和文大夫人在医院陪护,老爷子偶尔也会去。” 可能是文琦和文景然在车上,王全为了区分,特意用文大夫人和文大先生来区分,听得文琦有些别扭。 文景然上车之后,就闭着眼睛在休息。文琦知道小叔和文家早就闹翻了,可能是毕竟是血亲,不知什么时候就睁开了眼。 司机也是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