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你是我这辈子无法开口的爱人,只有放过彼此,才算最后的成全。 ——沐青 我就那样疯疯癫癫苦熬了两年多,终于熬到了毕业。 毕业的那天是初雪,我是我们院唯一一个生了孩子提前毕业的人,老师很高兴,她带着我和师弟师妹在答辩室拍了最后留影。 我的老师素来不善言辞,我也不是很敢靠近她。但是那天,我攀在她的肩头照了好多张合影。那些照片上,她的神色也由起初的僵硬到后来的唇角带笑,我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她带过的最让她掏心掏肺又劳心劳肺的学生,她生怕我生了孩子毕不了业,生怕我坚持不到最后就倒下。 那天晚上谢师宴,她吃的很少,一来是为了控制身材,二来是多想跟我们说会儿话。她说她严厉是为了我好,是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说着,眼神略带歉意,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整整三年半,明明是我带给了她诸多的麻烦,她倒是开口表达歉意,让我一瞬间泪如雨下。 那晚的雪很厚,夜景很美。 我们跟老师分开之后,师妹扶着我的胳膊小心的走着,像极了小时候下雨天拽着我的胳膊的妹妹。 我恍惚记起这丫头的那股子淘气劲儿跟我妹妹也挺像。起初刚进实验室的时候,她总能找到理由偷懒。我见她是女孩子,面皮薄,从来没对她说过重话,倒是经常训斥师弟。 师弟依旧安静地在旁边走着,那灿若星河的大眼睛挑起了阵阵飞雪,映射出一个银装素裹的人间。 “师姐,你看我干嘛?”他觉察到了我盯着他的目光,柔柔地笑着问。 “我想说——”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我们师门人丁单薄,师姐毕业的早,加之从我开始才开的新本子,所以他俩可算是陪我走过了最艰难的阶段,我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亦师亦友。 “师姐,你说吧,我俩听着呢。”师妹在我肩头蹭了蹭,将她的手塞到我腋下取暖。 “谢谢你俩这一路的陪伴,从今往后,我不在的时候,谁要是欺负你们,就给他怼回去。”我笑着说。 我们实验室有公共平台,但贵重实验仪器的钥匙在大牛学生的手里,我们要用那些机子,颇费功夫,各种明里暗里的较量之后才能用上那些机子中的某个。遇上大老板的学生心情不好,我们便是受气包。 想到我走之后师弟师妹要面对那些“腥风血雨”,我心里就有点难受。 回到自习室之后,我便跟一个大牛老板的师妹多安顿了几句,希望她能往后罩着我师弟师妹一点。 我素来健忘,生完孩子之后更加厉害,有时候连是否吃过饭都会忘记。晚上收拾抽屉的时候才记起我给师弟师妹买了礼物,于是便发了消息让再隔壁自习室的师妹过来拿礼物。 师妹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好去了卫生间,她没有找见我。回去之后也不知跟她闺蜜说了什么,总之,没一会儿,她闺蜜就给我发消息了。 我知道那丫头脸皮薄,便亲自将礼物送了过去。 我去的时候她倒是红着眼在那儿不理我,一问才知道她闺蜜给我发消息之后她觉得自己有点丢人。因为她怕她闺蜜觉得她在朝我要礼物。 我搂着她的背,拍了拍安慰她说:“不哭了,你应该这样回她,我师姐都要走了,亲师姐,要个礼物理所应当。” 人生短短数十载,那是我度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初雪,有良师共饮,有同门相陪,我觉得那晚我活的有血有肉,像个人。 从学校离开已经是十二月初的样子,我和木子颍约了一家抗菌肽研发公司面试,他面试副总,我面试研发助理,地点在张掖。 我们到张掖的那天是中午,木子颍辞掉了他以前的工作,心情特别差。 一路上他都在给我灌输一个思想,他是因为我才打算回内地,他因为我放弃了高薪。 殊不知,要不是没有他,我本打算去北上广闯一闯,因为那边做分子领域的生物公司比西北多了不止千百倍,薪资也相当客观。 我们面试完之后我妹妹打来电话,问了一下面试情况,并很客观的建议我说研究生毕业去小型企业有点浪费,让我再好好考虑。 我妹妹本来就是很客观的建议,结果木子颍开口就上升到了我妹妹祸祸别人家事。 我想大概他母亲祸祸我俩的家事祸祸习惯了,他也就觉得别人跟他母亲一样,所以便没有与他计较。 本来已经过去的事情,回宾馆的路上他又重提,说我妹妹爱多管闲事。 “行了,妹妹也就是说说,你还有完没完?”我冷呵一声,准备结束那个话题。 谁料他越骂越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