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

方母和往日一般，忙工作到很晚，只是那一天不一样，接回来一个小女孩，她在睡觉。

父亲告诉他，这个女孩注射过镇定剂。

“江童父母以前跟你妈和我，我们四人一起创业，就是现在这家人工智能公司。当时在竞标一个与国家合作的项目，用于国际体育赛事，我们踏踏实实做研究，各项指标都是最优，本来合作资格是拿到手了，但是你江叔他们在去签合同路上出了车祸。

“我们当时只顾着去医院，没有给对方代表回应，这算是不守信，生意场上最忌讳，自然没成。我看了道路监控，车驶进十字路口，一辆大货直接闯红灯撞过来，他们的车躲了半天还是没能幸免，最后只救出来童童，她刚出来没多久车就自燃爆炸了。那天啊，他们是准备签完合同，带孩子去游乐园的。

“我们后来一直追查这事，终于找到证据，将意外事故改判成人为，拉对方锒铛入狱，但是童童爸妈是再也回不来了。”

方父方母法律上来讲没资格抚养江童，更没可能给她办理入学手续。江童先是在小姑家生活，但是小姑那时候和丈夫闹离婚，再加上江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已经很严重，分身乏术。

方母主动提出要接手江童来家里，只要江童和小姑落在一个户口，有需要联系就好。

那时候江童很抗拒和人接触，方父只能叫来家庭医生给还在上小学的小姑娘注射了很大量的镇定剂，才能保证安全将她带回家。

后面的事情方知舟就都知道了。

等江童肯接触人的时候，他们送她继续上小学。

她被同学欺负，有次放学看见小姑娘头顶缺了块头发，可她说不了话，方知舟不敢想那之前她还经历过什么。

他那时候也是因为这事没少跟人大家，隔三差五叫家长，方母更是硬气，怼得老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小时候方知舟和方母关系是还不错的，只是后来和方父两人一起同仇敌忾阻止他搞音乐，关系才越来越差。

“这孩子是真苦。”方父长叹，“我们就是对你们关心太少了，才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爸爸现在也想清楚了，以后不会再阻挠你了。”

方父说完进了书房，方母拉起方知舟的手。

“你爸这是想跟你和好呢，他想说你能原谅他，能多跟他说说话吗，一把岁数了嘴还是那么硬。”

说着说着，方母哭了起来。

“要是我们不在外面待那么久，早点发现你们之间的心意，说不定就不会有这种阴差阳错了，童童走得这么急什么都不准备，也不知道过去习不习惯。”

方知舟安慰好方母，自己静坐在房间。他去官网看到学校公示录取江童的学校，但他没法去找她，去了也不知道江童住在哪。

想到这他绷紧的神经就像将将要被扯断，头痛欲裂烦躁不堪。

方知舟托出去的人一刻不敢怠慢，熬着夜查到了学校论坛那件事原来是跟莫雨曳未婚妻有关，她找到苏金。

而那时的苏金，因为男朋友欠债，不得不出去打工还钱，刚好有个来钱快的法子自然就接下了。

大半夜的，方知舟进来一通电话，他急忙接起来，以为与江童有关。

对面介绍自己说是他那套房子小区里的保安，有人送来幅画要他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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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童坐在国航飞往纽约的航班上，因为是夜晚飞机光线很暗，都在补眠只有她打开阅读灯在看书。

【你从远方来，我到远方去，遥远的路程经过这里。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1]

她摇摇头，手指摩挲过那行字，笑自己。

笑自己现在还在想他。

几个小时前，江童回了趟学校，夜色浓重认出她的人不多，她去画室揭开一个月前就画好的要送给方知舟的画像。

找了车送过去。

又在宿舍里遇到了苏金，她没开灯江童被吓了一跳。

江童拍开灯，照在苏金脸上，有一瞬间能看出她的慌乱，很快又隐进伪装出来的恶意与强势里。

无论怎样，江童都没心思与她对抗。面色无常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金挤出劣质笑容：“你不是爱出风头吗，我就让你出个够，凭什么所有人都要为你转，羡慕你！”

“你羡慕？”江童笑了，发自内心的。

“那把我的人生给你好不好。”她这样说。

苏金觉得自己伪装出的狠戾砸进了棉花里，恼怒道：“谁特么想要你的人生，烂死了，没爸没妈教育，□□的想法都敢有。”

江童倏地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