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所期待,也不需要她辛苦带蛋糕。连给她带零食也是这样。 永远做不到应付自如。 直到她也开始给其他人分小蛋糕,他才意识到,原来那不算偏爱,可他连那点偏爱也贪恋了太久。 雨丝下得不大,盛栀下车时举伞去了,回来时咔哒一声,带着一身水汽的盛栀坐上主驾驶,麻烦徐晟把透明塑料袋放后面。 徐晟试图通过造型分辨,陆铮年却已经伸手,准确地将布丁拿在手里,依然客气:“谢谢。” “没事。” 盛栀重新把车开上路。 她和徐晟其实都有心闲聊,但到底分开太久,什么话都不好说,只好徐晟问一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一句。 “A城变化了挺多的是吧。” 盛栀:“是,我刚回来的时候都认不出来。” 徐晟:“这几年开发了几个大项目,这边,那边,喏,还有那个,原来是游戏厅,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过。”他撞撞男人的肩膀:“是吧?” 陆铮年放下布丁,言语简略:“嗯。” 盛栀笑:“我那个时候玩游戏还挺厉害的。” 徐晟:“是啊,我记得我们游戏币不够全都靠你赢了。” 盛栀:“光惦记着赌注了。” 陆铮年抬起头:“怎么没给自己买。” 空气倏地一静。 盛栀刚好在小区光卡那里停住,闻言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先降下车窗让前排保安确认,徐晟探出身招了招手,陆铮年也侧过身。 趁着这时候,盛栀看向车内镜,笑意很浅,像是有些哑然,但是真心的笑:“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这是玩笑,其实陆铮年为什么这么问她也清楚,她以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不然也干不出为了十张甜品券的赌注,把所有游戏赢了个遍的事。 不买也不是因为有了孩子重心就变了,完全是。 “最近刚好遇到点事,上火牙疼。”其实就是没心情。 牙齿她是不会不保养好的,薛谧当年牙疼的时候她看得嘶声连连,后面好几天面对甜食都是摇头摆手。 只是借口。 他们如今的距离卡在老同学和重逢亲密起来的一个微妙的度里。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其实是拉近他们距离的一句话,但陆铮年没接。 他只是侧过头,面容在光里显露出来,盛栀才发现他居然都没怎么变,只是眉眼沉静不少。和薛谧说的差不多,眉眼间的那股锐气不减。 徐晟回到座位上,拉拉安全带松了口气:“走吧。”说完才发现车内气氛不对。 陆铮年垂眸:“没有,只是太久没见了。” 进了别墅区灯就亮多了,他不再能肆意隐藏自己的情绪,盛栀也克制地不往后视镜去看,快到的时候终于还是看了一眼。 他黑色西装领结包裹的脖颈,筋脉凸出,喉结凌厉,在车上也像是古罗马的艺术品,光影错落,不损棱角分毫。 盛栀一下又觉得陆铮年有些陌生,但是心底莫名松快很多。 人大概也是不能频繁接触太熟悉的事物的。 陌生的人,反而令重归故里的盛栀感到放松。 她停下车。 转过头的时候发现陆铮年也跟着下了,他本来不应该住这里的,但是雨丝下他还是打开车门了。 知道她单独送他回去的尴尬。 也知道她现在不适合和任何人有什么奇怪的传闻出去。 其实很奇怪。明明因为瞻前顾后吃了那么多年的亏,再见她第一面,还是千方百计地想从各个方面周全。 陆铮年宁愿是自己胆怯。而非她确实身陷囹圄四面楚歌。 细细的雨丝落在男人肩头,他抬头,深邃眉眼都被水汽模糊了,大衣也晕湿成了深色,夜色灯光下他棱角更叫分明,下颌紧绷,利落颔首,带上车门,注意着没有强行要和她对视,视线始终偏离一寸,盛栀不知道这是不是才是自己安全感的来源:“注意安全。” 盛栀想起从前他们关系也是很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很少和自己对视了,她在的时候也会寡言很多。 她不问别的,点头:“好,你们也注意安全。” 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那句:“有机会再聚。” 成年人的世界,她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只是托词。 但是驱车离开的时候后视镜里徐晟绕过去拍了拍陆铮年的肩,说了句什么,盛栀开得不快,因此看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