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眉心散开，“还不便宜？”

莫允兰展眉眉眼弯弯，“郎君要看成色呀，奴的茶胚虽少，可贵在精巧，每一片芽尖都是翻来覆去仔细晾干的。”

“且虽算不上便宜，可也不过与旁人卖的一样的价，不过赚个糊口钱，郎君心好便替我们开个张吧？”

少女巧舌如簧引得男人开怀大笑，“小娘子一张嘴真是能说会道。我看与娘子有缘，便将你的茶都买了。〞

“不过史某今日来的匆忙，将褡裢遗落在客栈了，可否请二位娘子随我去客栈取钱付账？”

莫允兰扭头看向若妤，见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于是转过头来莞尔笑道：“无妨无妨，出门急了难免出岔子，我们便随你去一趟。”

史笕为人和善，买卖爽快，离开茶市便将茶包从允兰手中接了过来，两人一会儿便聊开，相谈甚欢。

元若妤双臂交叠抱于胸前跟在两人身后，不露神色地盯着史笕挺拔的背，心中无端对他不喜。

客栈内，史笕带着二人上楼，到了房门前顿住脚，谦顺道：“二位娘子便止步于此吧，客栈内人来人往，若是见到娘子进了我一男子房中，必然会生出闲话来。”

允兰正想着入内怕是不妥，便听他开口如此，嫣然而笑：“史郎君思虑周全，那我们便在此处等你。”

可待史笕入室，元若妤便一把将允兰拉到身边，眯着眼悄悄道：“阿兰，我觉得这人不对劲。”

“史郎君待人谦和有礼，还买下了我们所有的茶，没什么不对劲……”允兰与他聊得投缘，不自觉为他辩驳起来，“阿若，你莫要太紧张了。”

元若妤皱紧了眉头：“我不是紧张，而是觉得他整个人都给我一种古怪违和的感觉，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莫允兰不解：“那你觉得他应当是什么样的？”

“他一路举动实在太谦和了，像个假人似的，我虽说不出他该是什么样，可总之不该是这副样子。”

元若妤自留意到史笕在观察她们之始，便觉得这人的打量让她浑身不自在，后来他上前问话，言辞间虽没有任何异样，却愈发加深了她的感觉。因而她全程都未与他攀谈，在他身后审谛他的一言一行。

正欲再分析一番时却被莫允兰给拦住了，“好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莫允兰瞧见史笕已转身要出来，竖起一指到嘴边作嘘声状，“别把生意搅黄，让嘴边的鸭子给飞了。”

元若妤与她对视一眼，点点头。

莫允兰招呼着史笕：“史郎君来了，那我们便称称这有几许茶叶，阿若，取称出来吧。”

元若妤从背上褡裢中取出杆秤握住，挂上秤砣，栓好秤盘，将两包茶胚放上盘后拉紧提绳，双方看得清楚。

“十七两。”

莫允兰瞧得真切，转而对史笕道：“史郎君，这拢共是十七两茶，算您十文一两便是一百七十文钱。”

“没问题。”

史笕打开手中褡裢，数出来一百七十枚交到莫允兰手上，接过两个布袋，兀地又道：“不知莫娘子家中是否还有多的茶胚，若是仍有余货，史某还想一并收了。”

莫允兰眼睛一亮，“郎君是嫌少了？说起来奴家中确实还有两笸还在晾晒的茶胚，恐怕还需几天才成型，只是不知郎君是否等得起。”

史笕笑得平和：“我本也不过是替主家购置些物什，见与莫娘子颇为投机，茶胚也质优，索性便在你这儿买齐全了。娘子放心，我还有别的东西没买，还得在此地逗留几天，便只等你的茶好了。”

莫允兰笑得开怀：“既是如此，那自是再好不过，届时我们便将茶叶送到客栈来。”

“不必不必，怎么还敢劳烦二位娘子再跑一趟，只望娘子能告知我贵舍的地点，过几日我自行来取便是。”

见他如此客气，允兰也不好再回绝，“什么贵舍，不过是处破屋子，就在——”

“就在莫家村东边！不过便不劳郎君亲自跑一趟了，还是我们送来吧。”

元若妤高声盖过莫允兰的话接上。她语气不善，什么意思都写在了脸上。

可史笕却也不恼，好声好气道：“方才未与这位娘子说上话，娘子放心，史某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呵，这话可真是熟悉。

“奴不是防备郎君，只是向来都是货郎向客人送货，哪有叫客人上门取货的道理？郎君说呢？”

史笕满脸堆笑，“是是是，娘子说得有理，既然娘子坚持，我便也不勉强二位了。”

离了酒楼，莫允兰握住元若妤的手，不解地问：“阿若，你为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