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掌试水暖（六）

哪怕已经到了虚幻空间，姜雀灵还心有余悸。

她捂住胸口大口喘气，回想起刚才祁琮的脸色，实在过于吓人。

她看向飞快翻书的系统，双手合十拜了拜：“求求你快点，我们只有五分钟。”

系统停下翻页的动作，“找到了找到了。我们没有出错，您就是芜溪长大的，而且大雍根本就没有‘青川’这个地方，他就是故意唬您的！”

姜雀灵虚弱地摸了摸额头，“苍天，这祁琮简直是……！”

系统将纸上的内容递给姜雀灵，“这些都是我们为您编造的资料，您再好好看看。下回再遇到这种事，您要沉着应对。”

姜雀灵一目十行，将所有关键内容都看完了，随后才松了一口气，拿手指点了点纸上的某处。

“十八岁，你们可真敢啊。”现年二十六岁的姜雀灵如是说。

系统：“已经往年纪大的写了，您这看上去明明才十六岁。”

姜雀灵噗嗤一笑，“我呸。”

再次重生的节点是她说“太子莫要血口喷人”的时候，然后马上就见“好感度-1000”的红字跳动。

姜雀灵又用了一次【一用即有】，让自己哭起来。

在祁琮又拿籍贯地唬她时，她将他手上的折子拍掉，哭喊道：“哪来的什么‘青川’，我就是芜溪长大的。连我亲外祖父都不曾对我说过此等重话，你祁琮了不起！”

她转身快步走进内室，绕过屏风随后坐在床上，还冲着外头喊：“你若是想休掉我，娶你那位好郡主，直说就是！何苦拿这样话羞辱我！反正我与你也没什么夫妻情分，断了就断了。”

祁琮站在原地轻蹙眉头，想起先前在马车小憩时做的梦——她被自己的假言假势唬住，吓得惊慌失措。他本欲借机试探出她隐藏的秘密，哪知一回头她就已经没气了。

回东宫后，宁长策拿出折子，他虽知道从身世上查不出什么端倪，但他清楚她这个人不善于扯谎，便想着用计试她一番。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相逼，若是真出现梦里的情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至于试探一事，还是不可操之过急。

既然她已经嫁予自己，自有大把机会慢慢确认，若是把人逼急，又如两年前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祁琮低头闭眼，抬手按了按眉心。

里头的哭声不曾停歇，他掀起珠帘，缓步走进去。

姜雀灵还以为祁琮会拂袖而去，哪知都快哭完了，一抬头发现祁琮已经走到床边，掀袍坐了下来。

她扯过桌上的锦枕，对他一顿抽打，“你还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锦枕，目光幽沉地看着哭红眼的人。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要哭完了，而眼前的人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扯不动被抓住的锦枕，恼羞成怒地甩掉手中锦枕，“你不走我走！”哭是哭不下去了，她琢磨着自己得赶紧离开。

祁琮扔开手中的锦枕，将要起身离去的人扯进怀里。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揽住她的肩，把人紧紧地按在怀里。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柔声道：“是孤的错，别哭了。”

还在挣扎的姜雀灵闻言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祁琮竟然会同自己道歉，尤其是他的语气一点都不敷衍。

连系统都忍不住跳出来惊叹：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您低头认错。太子的心，当真是比海底的沙还难猜啊。

可姜雀灵并不想就这样原谅他，阴阳怪气道：“我一个乡野村女，岂能荣获尊贵的太子殿下的歉意？这可要折煞我了。”

祁琮听出怀里的人已经没再哭了，只是那语气里的哭腔还浓重，这话说出来，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那你要如何？你要什么，孤都应你。”

话音刚落，仿佛知道她会说什么的祁琮，随即又开口：“任何要离开孤的要求，你想都不要想。”

姜雀灵刚想拿和离的话气他，闻言只好作罢，但也不想让他好过，所以她说：“那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我，我就不生气。”

祁琮松开怀抱，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没急着回答，认真地看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的人，才缓缓开口：“你就是天上的月亮。”

随后他又补充道：“姜雀灵，孤是认真的。”

姜雀灵怔怔地看着他，他此刻的语气、神情、眼神通通都是认真的。

她心想完了，被他这么一哄，自己就快要原谅他了。

她甩开他的手，侧过身背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