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见她
转眼到了月中,桑晚入府已经六七日,这几天萧丞允多待在澜玉阁,只有晚间来沁芳轩歇息。 两个人虽同榻而眠,却未发生任何亲密的行为。他躺下便闭眼睡觉,连她的手都未曾拉一下。 起初桑晚还很担心,毕竟新婚那日是她硬拉着人家要行周公之礼的,何况她做了他的王妃,更无理由拒绝。 可睡了这几日,萧丞允没有半分碰她的意思,这让桑晚暗自庆幸,只当他那方面真的不行,这倒让她省了不少心。 前两天又下了一场雪,沁芳轩里银雕玉琢琼花满枝。 吃完午膳,桑晚搂着阿白坐在窗前看雪景,天光云淡冰雪凝冻,院里的茶花都被掩藏了起来。 不多时,吴嬷嬷推门进来:“启禀王妃,表小姐来了。” 顾伊人?桑晚还未回话,弥月抢先一步道:“她来做什么?沁芳轩不欢迎她,让她走。” “弥月,不得无礼。”桑晚站起身,将阿白递过去,“伊人是王爷的表妹,你若将人赶走,岂不是拂了王爷的颜面?你先下去罢。” 弥月接过兔子,鼓着腮帮子下去了。 “吴嬷嬷,将人请进来。” “是。” 桑晚理了理袖襟,回身坐在主位上,抬眸便见一秀丽女子走了进来,正是那日在梅林见到的美人儿。 “伊人见过王妃。”顾伊人走到厅内,盈盈下拜。 “不必多礼,快请起。” “谢王妃。” 顾伊人微微抬首,见上面坐着个倾色佳人,她五官比大齐女子要深邃,一双深紫色眸子泛着幽冷的光,似能看穿人心。 “本该一早前来拜见,不巧前几日染了风寒,故而今日才上门来。” 说着,拿过婢女手中的锦盒,又道:“伊人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串红麝珠手串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送给王妃,还请王妃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都是一家人,表妹无需如此客气。”桑晚微微侧了侧身,“吴嬷嬷快收下,另外,去我寝房里,把妆奁里的黑木盒子取来。” “哎!”吴嬷嬷接过锦盒去了后院,不多时便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出来。 桑晚笑着道:“这是西炎的夜蓝石,黑夜中可发出蓝光,妹妹拿去,让工匠做成配饰,戴在身上定然绚丽夺目。” “谢王妃。”顾伊人接过那盒子,又施了个礼。 “别站着了,快坐下。” 桑晚细细打量起顾伊人来,她穿一身湖蓝刺绣短袄配鸦青色提花百褶裙,比那日所见更多了几分秀雅之气。 “妹妹几岁了?” “两个月前刚满十七。” “可曾许配人家?” 顾伊人摇了摇头:“表哥说过完年就要为我寻一门亲事。”她说这话时没有闺阁少女的娇羞,反而有一瞬间的落寞,桑晚看得真切。 看来这顾表妹确实对萧丞允有意,她抢了她的心上人,该恨她入骨吧? “妹妹心中可有喜欢的人?”你说出来,等我了了这边的事,定将萧丞允还给你。 不想顾伊人竟摇了摇头:“表哥说会帮我物色,伊人相信表哥的眼光。” 桑晚愣了愣,你这让我如何往下接?总不能说若不嫌弃与我一同侍奉王爷? “妹妹不必顾虑,有什么话只管说,本妃替你做主。”言罢让吴嬷嬷把婢女都带下去,轻轻一声叹息: “妹妹也知道王爷身子不好,我这刚进府,许多事情还没理清头绪,就想着找个人一同照顾王爷,免得出什么纰漏。妹妹入府三年,定比我更熟知王爷喜好,不如……” “王妃误会了。” 没等桑晚说完,顾伊人站了起来:“三年前顾家蒙难,承蒙表哥收留,伊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如今只求安稳度日,不求其他。” 这倒叫桑晚有些意外,原以为她是面皮薄,遂屏退了左右才说这番话,不想她竟一口回绝了。 “既然如此,本妃也不勉强。”桑晚亦笑吟吟地站起,“正好今日妹妹来了,快教教我如何刺绣,吴嬷嬷说上元节大齐女子都要绣荷包送给夫君,我这儿正发愁呢。” “王妃不必担心,离上元节还有一个月,勤加练习定能绣出好看的荷包。” “那就拜托妹妹了,吴嬷嬷,快拿针线来。” 就这般,两个人坐在厅里绣了两个时辰,桑晚十根手指头戳了七八个洞,总算绣好了一只与鸭子无甚分别的鸳鸯。 虽然绣得丑,却很有成就感,这可是她第一次拿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