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幼凝走进净室,周熠一挑对镜卸妆发的晏晏,虎着脸:“过来给我宽衣。” 晏晏一愣。 往日这种事他都不让她碰,晏晏凑上去几回都被他推开了,后来索性就不再讨这个嫌……他今日,忽的又要发什么疯。 不过腹诽归腹诽,晏晏面上很乖巧,直接走近去解他金缕带。 周熠的手掌带着特属于他的冷冽和霸道,忽的覆在她脖颈后,微痒的惧意倏然爬遍她全身。 他挑起她的下颌,方便以他的高度观察她的伤,“药用了没?” “早上用过,多谢侯爷关心。这伤不重,大概过几日就好了。” 边说着,将缕带搭在紫檀浮雕屏风上。 待晏晏又走近去脱他外袍时,腰肢忽被周熠紧紧掐住。 “侯爷?” 周熠心里盘踞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他不知该如何才能勾起晏晏身上乖巧顺从之外的情绪。 明明昨晚他疯得连他自己都怕了,她却能毫不在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轻描淡写那伤“不重”。 那多重才算重。 晏晏茫然地瞪着湛然的水眸,突然就被周熠堵住了嘴巴。 然后横冲直撞地胡啃一通。 周熠猛然停下时,幼凝恰好从净室出来,“奴婢告退。” “等等。”周熠喝住她,提起中衣往净室走,“你伺候本侯洗。” 他一走,那股清淡凉薄的雨后草露味道便跟着微弱下去,直至消失。 晏晏愣在原地,仿佛被一棍子打懵打开的花骨头,无辜且凌乱。 “水这么烫,你让本侯怎么洗?” 净室里传出周熠的声音。 “奴婢这就加些冷水。” “不必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以后不必在屋里伺候,去叫淡茜。” “……是。” 淡茜被叫来后,周熠强硬地安排她伺候晏晏,不留商量余地。 淡茜虽有些茫然,但主子怎么吩咐她就怎么行事,并未多问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夫人,红檀去哪儿了?” “她,”晏晏眉间难掩失落,“回乡探亲去了,母亲病重。” 淡茜共情地叹了声,“夫人放心,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等晏晏从净室出来,周熠似已窝在拔步床里侧睡熟了。 她吹灯躺在外沿,侧身望着如水流般穿透窗纱的月华,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涩。 谢太后手段雷霆狠辣,对红檀自不会手下留情……她很内疚,明知自己身份特殊,就该克制自己,怎能放任地与红檀处出姐妹情分。 简直害人害己。 害人害己。 正沉浸其中,身后突然贴来一个滚烫的怀抱,她茫然转身,脸颊擦过周熠细密的胡茬,痒得心一颤,腰腹也因横亘上来的手臂重量不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