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
周熠心里一阵痒意。 晏晏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分明在挑战他的底线。 “不必。” 晏晏抿了抿唇,试探道:“侯爷……你还在生昨晚的气?” 周熠烦躁地背过身,都有,但更气自己,尤其懊恼自己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唤了那声“晏晏”。 “侯爷,昨日之事是我……太心急了,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我给你做衣裳,你原谅我好不好?” 晏晏并不觉得她和周熠之间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信任,昨日之事,她无法强求周熠相信那是她的婢女擅自行事。 索性乖乖认错……他们毕竟是皇帝赐婚名正言顺的夫妇,又不是在婚前硬行苟且,婚后这种事,顶多算闺阁情.趣。 周熠换了本书,“说了不必。” 他记得她昨夜分明很害怕,眼神里满是他怎会变得那般疯魔的不可置信,也在一遍遍否认下.药一事,今日突然大方承认,很是让他始料不及。 ……她敢来找他。 做错事之人,不会如此坦然。 莫非真不是她授意。 “侯爷……你虽不缺衣裳,可却没有一件是我亲手做的。” 一念闪过,周熠坚守的城墙便有轰然倒塌之势。 仔细想来,晏晏在他面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讨好他也是拿捏着分寸的,昨日那种……的确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衣裳就不必了,我看你腰上的荷包就不错,做一只一样的给我就行。” 闻言,晏晏有些紧张地捂了捂腰上那只荷包,天青色的雪缎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羊,云山蓝流苏串着两颗色泽细腻温润的玉珠。 “侯爷,你的生肖是小老虎,我把绣样改成……” “不必,就要和你腰上那只一样的。” 晏晏乖巧地“嗯”了声。 “还有,”周熠一嗤,“属虎就属虎,什么小老虎。” 属虎的气势都被那三个字生吞了。 闻言,晏晏没忍住轻笑出声,见周熠眼神不善地睨过来,忙的紧抿着唇,“听侯爷的。” “那我就不打扰侯爷了。”晏晏走回去端起托盘,正欲离开,却被周熠叫住。 “你的伤……涂药了没?” 晏晏虽被这话问住,耳根通红,却仍温柔地抿唇浅笑,“侯爷,那不是伤口,不至于用药。” 周熠别着脸,晏晏颈上的红痕虽被她的衣领遮着,仔细看仍能窥见,“用着,消失得快。” “知道了。”晏晏行去两步,忽而缓缓来到周熠身边,乖巧一笑,“侯爷,今晚回屋睡好不好?” 周熠登时紧张得有如被晏晏逼至墙角,这叫他一个正常男人如何拒绝? 他胡乱嗯了一声,“记得添一床被子,你连着……” 忘了好几日。 晏晏突然踮起脚,带着青涩和一丝莽撞,吻了吻他唇角往下一寸的位置。 “知道了。”晏晏趁他反应之前,兀自踩着小碎步翩翩跑开。 周熠愣在原地,脑袋里比西岭的广漠还要空旷,半晌,他才想起自己还活着,续命似的深深吐纳一口气。 她怎么能……亲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