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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 顺天府不利于张居正的言论愈演愈烈。 在家养病的高仪躺不下去了,打算登门劝一劝张居正,不料还未起身,张居正来他家里探望他。 高仪善于藏拙,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已经能够坐起来了,高仪请张居正到书房见面,他梳洗更衣整理一番。 张居正早一步等在书房。 让最信任的仆人守着门,高仪推门而入。 一见张居正,高仪大吃一惊:“张阁老脸色怎会如此憔悴?” 看起来我不是病人,你才是。 张居正神色未变,道:“朝中政务繁重,你要是病好了便早日回来搭把手。” 高仪无奈道:“我也想,可李太医把我按在床上,我哪里敢动。” 张居正想到李时珍那副严肃认真的模样,也是有些发怵。 人人怕见大夫,张居正也不例外。 特别那个人还是李时珍。 高仪见他神色比刚刚进来时有所松动,道:“虽我比不得你和高阁老资历深、能力出众,也比不得你们更受先帝和皇上重用,但有些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高仪兄,请讲。” 张居正正是心乱如麻,特意上门找高仪。 “我虽不知你为何不赞同刑部审理,但东厂万万是不可的。东厂是如何行事,我不必多言。高阁老落入东厂只会生不如死。 就说冯保那人睚眦必报,对高阁老又恨之入骨。 若只是私仇,他们斗得你死我活,我也不多说什么,自古成王败寇。 可冯保为人贪得无厌,又心术不正,更可怕的是慈圣皇太后对他信任有加。 皇上年幼,已有圣君之雏形,若让冯保这样的人得势,耽误皇上,我大明江山危矣。” 张居正下意识反驳:“怎么会?不是还有你我辅佐皇上。” 高仪反问:“后宫之事难道你我还能插手?” 张居正沉默不语。 高仪继续道:“我知道,你张阁老有鸿鹄之志,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不是我等俗人可比肩,只是……再如何权衡也不能让高阁老冤死于刺杀之事。更何况谁又知道东厂冯保等人不会借此兴风作浪,再生事端,再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像这样,你今日参我一本,明日我又陷害于你,终而复始,不断内耗,贤能之辈哪敢出头,朝廷剩下的只会是碌碌无为、贪生怕死的人,我大明未来何在,百姓安定何在?将来史书又会如何评价你我?” 原本似带上面具的脸,此刻已经破裂,再也遮掩不住张居正的无奈和内疚。 高仪自然没有错过,继续道:“张阁老,你要是有难处,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黄昏夕阳洒满紫禁城。 披着大氅,朱翊钧站在东北角楼上,遥遥望向远方。 殷朗顺着他的视线,道:“万岁爷不放心小高阁老?” 今日万岁爷派锦衣卫暗中给高仪传了密信,不知是何内容,不过可以猜到应该和高阁老相关。 可是小高阁老平庸,毫无担当,能完成万岁爷交代的任务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的担忧朕明白。”朱翊钧叹了口气,“高仪藏拙守身,不怪他。” 一只鸦雀在空中盘旋,突然朝着一个地方坚定飞去。 “海南琼山是不是隔京城万水千山?” “琼山?”殷朗一愣,谁在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