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
“冠军、冠军、冠军。” 礼堂里的人都在拍着手迎接我,他们一齐喊出这个词,证明我在他们心底的地位。我笑着朝他们道谢,看不出一点在礼堂门口争执时的模样。 我已经成为这一代学生眼中当之无愧的领头羊。 声望是一切权力的主因,而声望的来源又是强大的实力。为此,我向教师席上的众人举杯,又朝我周围的每一位同学祝礼。 “我们前程远大,一片光明!”我大声说。 我周围的人也跟着举杯,每个人的脸因为昏黄的烛火而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像是谷仓里的麦子,岩窟中的黄金。我看着那一张张泛着黄色的脸,只觉得一切都有趣极了。 与神秘人作对使我感到兴奋,挑战邓布利多的底线更令我有一种在悬崖边试探的刺激。或许这就是生命真正诱人所在,出身、血统、地位、实力,一切都像是纸牌一样洗刷,花样繁多地呈现在我们深绿色的绒布桌子上。 这里似乎变得与夜场没有什么区别了,或者说人生不过是一个又一个赌|场。曾经,我透过墙壁上隐藏的孔洞窥视赌徒,如今,作为学生,我也在赌|桌中央展示牌技。 沉思会在午餐结束之后举办一场小聚会,其他愿意过来的学生也可以随意进出。尽管邓布利多拿走了我的一些东西,但这在叛逆的学生眼中并不算什么。许多人靠近我,他们渴望从我口中探听消失的夜晚的秘密,像是肚肠里揣了一只猫,亦或者脑子里被植入发芽的根茎。 各式各样的的话语拥堵在脑中,使神经熏熏然如同醉酒一般混沌。我自然地垂着手站在人群中心,诺特挽着我的胳膊。应付一波又一波的好奇的学生之后,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他问我。 他现在还愿意站在我身边实在是令人惊讶。我以为在楼梯那一会已经让他感到丢脸了,我已经做好他会像马尔福一样生气跑走的打算。 不过现在看起来,对方似乎并不在意我阻止他挤兑马尔福。 我转过头去看他的脸。 这时候一只燕子嗖地飞进柱廊里,在天花板下掠了一圈又往下飞,尖尖的翅膀触及教室角落的铜像,看见它的人群发出惊呼声。它飞到柱冠后边不见了,或许是准备在那里做窝。 是了,现在已经是暮春了。 燕子飞翔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怎么与诺特开口。 “马尔福的事完了。”我对他说。 诺特朝我露出一个平静的,满意的微笑。我很少能够理解旁人这样笑容的含义,大多数时候,我们所能够揣测他人神情的依据不过是自我剖析。但是我却出奇地读懂了他,看透藏在笑容背后的得意。 这种肤浅又故作高深的模样使我将手从他臂弯里抽出,他吓了一跳,以为又在哪里惹到我了。可惜我只是觉得有些累,想靠着柱子休息一会。 “马尔福本身就是一个混蛋。”他附和我的话,伸出手试图牵着我,“如果你还准备继续跟着他走下去,那位不会放过他的。” “我从未想着要和某人一直走下去。”我缓慢地说,目光移向柱廊外的花园。这会儿,燕子擦着诺特的飞过,这种拥有黑色羽毛的鸟在阳光下泛着一层金红色的光。光线折射在喷泉上,淡色的水雾弥漫在不知名的白色花朵中。 我于鸟群中瞥见不怀好意的迪明迦,以及我久违姨母莱丽莎。 我收回视线,看向诺特。金色的太阳同样眷顾着他,周围细小的尘土混合阳光,在他身旁现出火红色的尘柱。他正呆站着,像是无法理解我的话语。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周围聒噪的声响使我太阳穴里咚咚直响,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是在想他的血统吗?”诺特这时候就显得不那么善解人意,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尖利,“我知道,我听父亲说过了,你是个蛇佬腔。” “所以?”我皱起眉。 “马尔福他真正能拿出来说道的只有他的母亲,他母亲出身布莱克家!他家根本就算不上是纯血,我父亲说过,在几代之前他们还和麻瓜做生意呢。” 他压抑着声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指缝中,我看见他不愿意显露出来的歇斯底里的神态。或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又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拨弄着胸前别着的纸圣徒像,“我对马尔福家的历史并不感兴趣,不过你似乎对此颇有研究。” 他的手掌颤抖,指甲在皮肤上划出红痕。 “那你和我说一说吧,关于你的祖先。”我干脆将重心完全依靠在身后的石柱上,面色如常地望着房间里来来往往的人,“你如今知道我的血统,又想让我选择你,光是你和你父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