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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着头想了会,“只有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圣子,才是圣子。但是圣子被钉在十字架上,就不能再传达福音了。” 好吧。 我坐回椅子上,车厢里瞬间安静起来。大学生与军官不再说话,里德尔不屑于和麻瓜交流。我不应该在里德尔面前表现出敏锐重权的那一面,目前来看,我需要做的就是变成一个谨慎好操纵的“兵”,歪斜地走在棋盘上。 当走下列车时,里德尔拉着我移形换影。我疑惑于他为何不从一开始就直接跳转到小汉格顿,而要坐在拥挤的火车上看风景。 吊死鬼酒吧仍旧提供给我们浑浊的啤酒,不过老板已经换成另外一个年轻人。他不住地往我们这边打量,心不在焉擦着酒杯。 “你猜那个麻瓜在想什么?”里德尔突然问。 “我不知道。” 他笑起来,有些像列车上的那个军官——那是一种了然于胸,却又故作试探的表情。“你准备怎么杀了博克?下毒?”他转动酒杯,盯着灯光下泛着奇异色彩的酒液,“你可得小心那些傲罗,要知道,他如果死的不正常——” “喂——”他拉长声音朝酒馆老板喊道,“有人在这被毒死过吗?” 老板吓了一跳,“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先生,我从爷爷那里接过这笔生意,小汉格顿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事情。” “一个都没有?” “没有。” 里德尔露出思索的表情,接着举起魔杖,我知道那是摄神取念。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不会得到任何线索,因为吊死鬼酒吧确实从来都没有死过一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年轻人。很快,他也将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世界,他同样是被安排好的棋子,洋洋得意自以为是胜券在握的国王,实际上不过是另一个升变的兵试图谋杀的牺牲品。 王車易位以保王,不过是只有双方存在的棋盘上所有棋子有且只有效忠于王的情况下才会存在,这样苛刻的条件只会将事态变得简单,但是—— 人不是单纯的棋子。 这个“王”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做好合适的牺牲就够了,就像养一只待宰的猪。 我盯着陷入沉思的里德尔,又想起邓布利多手里的“王”。他的那位年幼国王可比我手上这枚好控制得多,不过最令人不安的还是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国王”。 【马象杀王】 这是我为所有人布置好的【残局】。 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我饶有兴趣地盯着里德尔粗暴翻阅老板的记忆,他对于这种纵容似乎相当享受。我也不担心他会将同样的方法放在我身上——里德尔不在乎这些麻瓜的小游戏,即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握,但是他不在乎、不学习。 大权在握与信任一左一右遮住我的国王年轻的双眼,现在,我要去搅浑他的大脑。 “走吧,派丽可。”他转头说,“我要你去确认一件东西。” 他要见的就是曾经那块坟墓。 当初我站在墓碑前,里德尔拿出他该死的魔杖指着我,如今他只能迷茫地,不断在那片墓地转来转去。狡诈与多疑使他从不透露自己一丝一毫的疑惑,他也深知自己应当隐瞒身份。 但是—— 一切变成这个刚杀死父亲之后就被杀的青年无法理解的样子。 老汤姆·里德尔确实是死了。但是年轻的汤姆·里德尔却从未死在酒馆里。 是他的记忆出现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现问题? 派丽可·伯德是真实存在的吗?那个夏天来到这里的汤姆·里德尔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博克,”他拿起魔杖再次指着我,“给我看你的记忆。” 记忆里的博克是什么样子的? 灰色的,暗淡的,是冬天扭曲的火苗,关在笼子里猫一样的蛇,颤抖的在傍晚齐齐敲响的二十六次晚钟。我记录着,挑选着那段被打压的时光,同迷梦一般阴沉的幻觉一同塞进里德尔的脑海。 我给他看我死去的母亲变成畸形的蛇,给他看啄食白鸟尸体的乌鸦,给他看雨天,看宴会,看我们转瞬逝去的葬礼。 里德尔应当相信现实是某种客观的、外部的东西……但是人的思想恰恰是最内部的、最主观的。现实存在于人类的思想中,但是思想会犯错,且很快就会消亡。 所以,欢迎来到派丽可的棋盘: 【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