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恕
我做的都是正确的事,我在为弱者谋福音。 当我一遍又一遍这样说服自己的时候,好像事实也变成如此。 现在,城堡里疯传着我们没有去看的那场魁地奇的结局:大量的摄魂怪涌入球场,哈利·波特从高空坠下。 “如果当时博克在就好了。”我在城堡中行走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学生在谈论此事的结尾时发出这样的感慨,“可惜,她好像并不喜欢魁地奇。” 我喜欢的才是能够受我庇护的。 即使在那场比赛中,邓布利多校长同样在场,但是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校长还是太遥远了,远不如平时就可以搭上话的博克来得可亲。他们下意识地寻求我的庇护,又因一贯的距离感而为我的不在场开脱。我知道,这些学生现在已经被训练得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鹦鹉一样乖顺。 他们会因为今日的食物而欢喜,又不会因为笼子外偶然探进来的猫爪子而怨恨饲养者,相反,他们只能在猫爪抓挠中不断祈祷饲养者的解救,并将时不时缺席的主人当成救世主。 失败的比赛给城堡氛围蒙上一层阴影,其中唯一感到快乐的大概只有马尔福了。 我盯着已经拆掉绷带在餐桌上大声嘲笑波特的他,又突然想起数十年前那个同样姓马尔福的人。那时候他好像也是坐在长桌上,脸被烛火照得红红的。 如今回忆起来,我竟也不知道当时的心境究竟是什么样的。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我知晓那位马尔福帮我买通过阿兹卡班的看守,也知道他最后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可惜。 我好像总是喜欢回忆那些抓不住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你在透过我看谁?】 对方难过的表情好像变得清晰了。 垂下眼睛,最后还是将回忆顺着南瓜汁一起咽下去,方才升腾起的热意也变得冰凉。因为我又想起被毒死的里德尔,以及待在阿兹卡班的那些年。那些时光好像也变得真实,就像是伴随摄魂怪们一同到来的寒霜。我思考着,觉得自己应该去走廊上待一会。 “派丽可,下场是斯莱特林的比赛,你一定得来。”临走之前,马尔福朝我喊道。 对,我还记得我承诺过此事。我还为此威胁过弗林特一定要夺冠,不然依照马尔福的性格,只怕又得闹。想到这里,只觉得格外头痛。 平衡人际关系总是痛苦且麻烦的,好在他称不上贪婪,只是像某种昂贵的鸟,需要多花些心力饲养。只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需要花精力的才是最麻烦的。如果不是他家在纯血里的地位……我的手指缩了一下,止住心底的厌烦。面对与我完全不同的马尔福,我奇怪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怜悯的情绪,即使我知道他完全不需要任何诸如此类的情感。 后来,经过走廊上的冷风,我才明白对于他的感情其实并不是怜悯,而是羡慕——甚至抱有一种恶意的嫉妒。他好像生来就有我想要的一切:、家庭、地位、名望。 这种感觉和我面对格兰杰的时候很像,可是格兰杰已经不再是我的朋友了。所以我开始纵容马尔福,就像是将感情寄托在娃娃屋里的小女孩一样,为他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故事。并且在故事中获得扭曲的满足感:看呀,是一无所有的我帮你达成这些的,一旦我收手的话…… 等到更厌烦的时候再说吧,他现在还称不上完全的无聊。 走廊的风称不上冷,但是总归是带有寒意。破碎的阳光照在地砖上,某种哀痛的、肃穆一如教堂的美感使我顿步。前面不远处站着卢平教授以及出院的波特。 “阿兹卡班一定很恐怖。”我听见波特低声说。 “它建在一个海岛上,”卢平点头道,“但是困住犯人的并不是海水与高墙,而是他们自己的脑袋。哈利,所有人在那里没有办法生出一丝快乐的念头,往往只需要几个星期,他们就疯了。” 我转过身,又想起那段日子。想起隔壁老的快要死的邻居,想起听着拖曳尸体的声音而缩在角落里念着经文祷告的自己,还有一片空茫的天空。海水咸涩的意味似乎又一次从胃里翻腾,那里没有快乐。但是我却因为那段时光,而心安理得地宽恕自己的罪行——杀人的罪行。 那是我第一次为了私欲而杀人,也是最后一次。 我不认同当时魔法部的判决,但是对谋杀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罪行供认不讳,所以我对自己做出惩处,也完成惩罚而赎罪。 这样一来,即使天|主也无法对我的灵魂做出任何挑剔。 想到这里,我又变得愉悦,仿佛甩脱一桩心事。我不亏欠里德尔什么,相反的,我还有一桩命案在他身上,我得向他讨要一条命。 带着满腹算计,我又回到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