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件。 然而,她猜错了,来的不是萧纪衡,而是萧迁。 到了亥时,一辆马车出现在门口,只停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门口的侍卫看到来人,忙派人进去通报。 许久未见,霍云见故人披夜而来,让人上了壶好酒,可萧迁似乎并不买账,上来就阴阳怪气道:“昔日的忠犬成了白眼狼,当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阿!” 似乎是料到了来人的冷嘲热讽,霍云报之一笑,道:“人的眼睛长在前头,该看的是前面,又何须在乎以前呢?况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民间俗话想必您老也是烂熟于耳了。萧家自诩忠臣,自称高尚,哪能想到您背后卖主求荣,罔顾人命呢?” “呵,罔顾人命?霍公公可是在说自己的光辉战绩?死在你手底下的人还少吗?” 他了解这个十岁就进入萧家的人,自从他愿意成为萧家的棋子时就已经是染不白的人了,他是萧纪衡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遗孤,眼里只有自己更不配谈感情,谈高尚的品德。 他满心以为霍云会被他激怒,然而并没有,霍云只是给他满了一杯酒,一脸轻松道:“还记得你年纪最小的弟弟,萧竹苍吗?” 萧迁眯起眼睛,不屑道:“他早已被我萧家逐出,若是想以他为人质要挟大可不必。” “要挟?还真像咱家能做出来的事。”霍云毫不客气地“夸”了自己一下,转眼目光就黯淡了下来,她道,“他让咱家给你问个好。” 闻言,萧迁脸色微变,似乎对霍云的话感到意外,可也仅仅是几秒,他便又收起了情绪,怒目而视道:“不要以为掌握了萧家的把柄,就可以扳倒我萧迁!好自为之!” 萧迁碰了一鼻子灰,他没想到往日可怜巴巴向他摇尾巴的人如今竟是翅膀硬了,揣着兵符高高在上,无奈现在不是动他的时候,毕竟把柄在他手上,不示弱只会让断送了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萧家。 “父亲。” 他怒气冲冲地走出霍府,没想到萧纪衡竟然出现在了门口,看到这个“懦弱”的儿子,他就后悔当初不该让这个小兔崽子把那样的隐患带回萧家。 萧纪衡见父亲拂袖而去,原本想进霍府,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跟上萧迁,他追问道:“父亲为何深夜到这来?” “你也是长出息了,竟然跟踪你老爷子。” 萧迁等马车一来,直接就提着衣摆上了车,一举一动全是脾气。 萧纪衡忙跟着上车,不敢挨着坐,只好在靠边坐了下来。 马车行了一段路,萧迁才突然开口,“你可确定他是你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遗孤?他一直给为父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以前相信你,没有对他多加关注,可现在……他总让我不自觉想起十多年前的霍元习,那可真不是个好搞的老头。” 萧纪衡微微低着头,脸僵了僵,道:“父亲定是日夜思虑,想多了。” “想多了?我倒是希望如此。只是没想到张尚书竟然这么不识趣,自作主张,如今张家流放,是时候找人解决了,免得后患无穷,对,还有霍云,也是留不得了。” “父亲。” 萧纪衡闷声听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抬头,语气柔和道。 “嗯?” “父亲是不是希望看纪衡成家立业,发扬萧家?” 他缓缓抬眸,马车里的明晃晃的灯在他眸里如一汪清水沐浴着夕阳,时起时落。 萧迁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只是一直锁紧的眉头依然松开,他用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松了下来道:“没有为人父母不希望子女成龙成凤的,为父当然希望你能尽快成家立业,越早越好,可是阿,你还不行。” “为何?” 他略显困惑。 “你不够狠心,太心软了。当初唳鸣山你被那姓楚的耍得团团转,霍云假扮成新娘来了这么一计,你发现后竟然没有当场了结他?以你的剑术又怎会不敌他?给你爹我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你说我怎么敢放心让你执掌萧家。” 听到萧迁的话,萧纪衡默默低下头,落寞道:“孩儿无用。” …… 霍云看着摊开放在桌上的文书,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萧家私自招募军队的每一个条目,与北夷暗中勾结,或许萧迁原本并没有背叛大雍朝的想法,但他与外族有兵器交易往来就足以满门抄斩了。 也难怪萧家会与顾家反目,且顾家举家迁往临安,怕是并不只为了草包儿子这么简单。 要想得到关于霍家惨案的证据,还得问候问候方家。 夏夜晚风习习,带来淡淡的青草味,正好也有些困了,她收起书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