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与凤君讨论完命格过了许久,勾陈猛然意识到,说着说着已经跑了题,他的重点并非深究命格,而是想要凤君的一个答案。他想问她,为何要装作不识得他?为何要不辞而别? “勾陈君上,你是不是将凤君当成了陵光姐姐?”凤桐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勾陈的思绪,他侧眸看过去,只见凤桐抱着一个大西瓜,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话说得含含糊糊,“刚开始我也认错了,那张脸真的是一模一样。但是看君上平日行事跟陵光姐姐差太多了,陵光姐姐自小跟着紫微君上,一板一眼的,您再看看君上,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了。我可以用我十年的梧桐果发誓,君上不是陵光姐姐。” 勾陈一边听着凤桐说话,一边又看向凤君。此时的凤君已经混杂在殿下一众跳舞的鸟儿里,跟着管弦羌笛的乐声起舞。红衣翩跹,刚柔并济,她眉间凤凰花娇艳欲滴,完全让人忽略了那张素净寡淡的面庞。 那朵花着实刺眼。勾陈不由拽紧掌中酒杯,声线沉沉:“你说她不是陵光,那陵光去了哪里?若她不是陵光,紫微帝君为何要心虚得去打碎钦天鉴?” “紫微君上为什么打破钦天鉴,我不知道。但陵光姐姐我知道。”凤桐吐出一串西瓜子,看向勾陈的帝君目光变得不太友好,“自三千年前陵光姐姐嫁入您的太虚宫,她就变得不开心,眼睛里的光都消失了。陵光姐姐积郁成疾,爹爹就劝说陵光姐姐去云游四方。后来,我也没见过陵光姐姐,大约是被爹爹说动,出去散心了。” “她不开心?”勾陈目光一紧,嘴抿成一条直线,“要嫁入太虚宫得帝后之名的是她,她有何不开心?入太虚宫以来,本君也未曾苛待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凤桐砸吧砸吧嘴,又吐出一串西瓜子:“你们成年神君的事,我小娃娃不懂。但陵光姐姐不开心,就是你待她不好!或者就像爹爹说的,只是你以为你待她好。” 勾陈沉默。 一舞毕。 凤君广袖一甩,无数凤凰花自袖中抛出,旋转着散落开来。一朵花轻盈落下,落在勾陈的酒杯之中。 勾陈伸出手去触碰那朵花,那花却在他即将触碰到花瓣之时消散。 这些凤凰花,是凤君施展的幻术。 她是懂气氛的。 归云殿一众鸟儿在凤凰花雨中玩得欢腾,勾陈帝君却只觉烦闷。他再度看向凤君,此时的凤君已经回到主座,拿起身旁一壶酒就仰头喝起来,甚是豪放。 勾陈皱眉,蹭得站起来想要阻止凤君灌酒。但离凤君最近的凤翎抢先一步,夺走了凤君的酒壶:“祖宗啊,悠着点。” 凤君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擦了擦嘴角漏出的酒液,问凤翎:“什么时辰了?” “月上中空,已是亥时。” “亥时了啊!师兄怎还没来?”凤君有一会儿的失神,浅红色的眸子已染上些许醉意,迷离朦胧,这份迷离让人看不懂她此时的情绪,“凤相,你去紫微宫问问,他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诺。”凤翎往外走,方走到殿外,迎面便撞上了掌命司的连华仙君。 连华仙君向凤翎告一声罪,急急冲入殿内,惊慌喊道:“君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紫微帝君入魔了!”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炸得归云殿立刻消了音。 凤君眼中的醉意退去:“怎么回事?本君并没有在命格中让他入魔。” “个中原由,小仙也道不清。”连华喘了口气,俊秀的面庞早已吓失了颜色,眼睛里除了慌张还是慌张,“今日本是帝君历劫结束之日,但紫微星迟迟不曾归位。司命星君命小仙下界查看情况,却发现帝君之凡身已然入魔,虽死犹生。哪怕命格中朱笔批死,也无法让帝君脱离凡身,重归天宫。刚刚天帝遣了天兵前去,也都被打了回来!如今只能来求助君上了!” “他在哪?本君随你去!”凤君二话不说就跟着连华仙君离开了不周山。 勾陈隐有不安,随即跟了上去。 连华仙君带着凤君来到一处人间的山头。 这是一座小山岗。方圆百里平平坦坦,仅有这座小山微微隆起在平原之上。所以,这座山上发生了什么,凤君老远就看得一清二楚。 天兵们将这座小山岗围得水泄不通,并且布下了画地为牢的结界。那结界里,黑气漫天,魔气肆虐,浸染得清透泉水都变成了黑色。 这股魔气十分强横霸道。 天帝在结界外焦灼地来回踱步。司命星君战战兢兢立在一旁,脸色同连华仙君一般无二。 “凡身入魔已如此棘手,若是侵染了元神,这三千世界都得一起毁了!”天帝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哇一声哭出来,“你们掌命司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