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
嘱在脑中交织成一片。 身下潮湿的血迹让潘裘无比深刻地意识到,他们沧海宗为了守护这条灵脉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 这时他那掉线的直觉突然席卷了他的脑海,在他的脑中炸开一声又一声闷响。他牙关紧咬,浑身颤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他爹临死前的画面。 潘斌死时,潘裘并不在场。 可脑中的画面就像是亲眼目睹一般真实又残酷。 “我沧海宗,我潘家没有孬种!你们天恒宗恶事做尽,终有天谴!” 潘斌富态慈祥的脸上此刻是一往无前的决绝,他玄气爆发,周身被璀璨的光华笼罩,手里握着他们潘家世代传承的‘水行应龙枪’像一颗天边的彗星,毫不犹豫地射向了明俊的胸膛。 同归于尽的一招将明俊的胸口洞穿,潘斌的胸膛也被明俊的手掌穿过。他脸上带着快意的笑,丹田爆发出刺眼的光。 当场自爆! “啊啊啊啊啊——!!!” 强大的冲击波炸烂了明俊的半边身子,他愤怒地嚎叫着,“你这该死的臭虫!!我要杀光你沧海宗!杀光!!全都要死!!!” 黑色的触须蠕动着拼凑起了明俊的身体,他很快变回了肢体健全的模样,但是那张脸却白得像是一具刚从墓里挖出来的尸体。他仇恨凶残的目光转向了沧海宗余下的弟子们。 杀戮,由此开始。 爹...... 潘裘震惊于脑海中的一切,他想不明白他爹至死都要保护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甚至于为此牺牲了他们沧海宗上上下下近千条人命,只为了一个诺言吗? 潘裘心境动摇,他颤抖着嘴唇望向了在毕红腰手下啜泣的妹妹。 潘玲因为恐惧而不敢发出声音,她的小手死死攥着母亲剩下的那只手臂,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也砸在了潘裘的心上。 只要交出灵脉就能换妹妹和母亲一条生路..... 只要交出灵脉..... 无比诱人的选项就在眼前,潘裘的心脏狂跳,喉结翻滚,干涩的嘴唇微微张开,几乎马上就要向这条路妥协。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人无信而不立,有我潘家血脉在世一日,都不会让这灵脉旁落他人之手,我儿,你一定要记住!” 父亲语重心长的声音在脑中回响,他赤红着眼,泪水涌上了眼眶。 爹,值得么? 值得么???? “我说!我说!!!” 潘裘嘶哑到带着泣音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明俊与毕红腰眼睛齐齐一亮,毕红腰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下来,她转掐为抚,擦拭着潘玲的泪水,温柔的笑容乍看上去像一个天上的仙子,她语气又轻又娇,“早这样不就好了么?瞧给小妹妹吓得...乖,不哭哦...” 她轻声哄着潘玲,然而在小女孩眼中,脸上的手掌就像是爬过肌肤的毒蛇,她的眼睛睁大,呼吸都快停止了。 明俊微微放松了踩着潘裘的脚,冷笑道:“说吧,在哪儿?” 潘裘看着被毕红腰吓坏了的妹妹,和失血过多脸色青白,几乎昏迷过去的母亲,语气坚决:“你们要答应我,我说了以后就放过我娘和我妹妹!” 明俊嗤笑一声,骤然用力一踩,潘裘的脸顿时一白,似乎被踩断了一根肋骨。明俊居高临下的声音带着嘲笑:“你现在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当然,你不说,她们是一定要死的。但是你若是识相,也许我们心情好,就大发慈悲地放了这两个人也不一定....” 这话说的无耻至极,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性命都拿捏在人家掌中,自然任人搓圆揉扁。 潘裘眸光黯淡,他不再看明俊,反而将视线转向了毕红腰,他望着自己曾经一心恋慕过的女人,颓丧道:“好,我说....” 毕红腰神情微微一振,毫不吝惜此刻的柔情,目光中带着鼓励地朝潘裘露出了一个娇美的笑容。 潘裘倒像真的被毕红腰迷惑了一样,倒豆子般将灵脉的信息说了出来。 “灵脉灵气浓郁,自然不会放在我沧海宗的眼皮子底下惹人怀疑。我修为低微,我爹不放心我,那半块密匙也被他藏了起来,只是告诉了我灵脉和密匙的地点,并没有直接将密匙交给我。” “那灵脉....就藏在乌迟国的天芪山....你们应当听说过天芪山秘境,那都是因为灵脉的灵气引动才会如此频繁地开启,不然五洲四海如此多的秘境,又有哪一个如天芪山秘境一般....” 毕红腰心中暗自掂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