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萧寺正呢?” 徐祈年十指握紧缰绳,未时的日光照得他脸部发红,与平日里寒霜似的面庞相比,多了分人气。 “璧河不在那边,萧煦累了,先回府了。” “嗯?”她松下肩膀,泄了气一般,骑马还是消耗体力的, “那我刚刚跑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住我?” 徐祈年微转过马头,小声嘀咕着, “你跑得快,我声量小,你听不见的。” “罢了,你带路吧。” 说是暮春,但白日午后,颇有夏季之感,尤其是动起身后,后背更是发出汗来,姜与乐这次选择老老实实跟在徐祈年身后,由他带路。 他骑得慢,但身姿挺拔,双肩稳而不晃,不像有些人骑马图快,但身形不稳,左摇右晃,活脱脱像要摔下马一样。 若靠近些,她还能闻到徐祈年身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只是…她小心翼翼地猛嗅两口,脸上逐渐浮现出不解之情。 并不是记忆中和第一次见面时闻到的白檀香,而是一股熟悉的香味——她最爱的山茶花。 “你换香了?” “姜评事对香味很敏感吗?”徐祈年抬起衣袖细嗅一番, “这味道清淡,与四季都极为相配。”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对姜评事来说,太浓烈了嘛?我下次可往香囊中少放一些。” “不浓不浓,很好闻,与你相衬。” 惟有山茶殊耐久,独能探月占春风。山茶花洁白且有傲梅风骨,从不在乎世人眼光,风有信则花不误。 这也是她喜欢山茶花的原因之一,只是曾经有个臭小子居然嫌山茶花花香太淡,根本闻不到。 想到此处,姜与乐不禁有些怅然,她摇摇头,提醒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后,他们骑马来到璧河边,河水静静流淌着,绿油油的,偶能看到几条小鱼打挺翻身,激起几道小小漩涡。 他们翻身下马,将马系于一旁老树上,沿着河边慢慢走,细细看。 河道有宽有窄,流速有急有缓,经过雨水冲刷,其实看不出太多异样痕迹。 “我们这样,也是白费功夫吧。” 璧河太长,光靠二人双腿双眼,哪里找的过来,姜与乐有些丧气,觉得空气都一并沉闷起来。 “我们应先找引水渠,既然怀疑尸体是从那儿进去的,就该从彼处出发,沿着河的上游寻找,或许机率会大一点。” 姜与乐很是认同,脸上乌云因有了方向而消散,声音也跟着雀跃, “那我们还是骑马吧,快。” 徐祈年本想说好,可传出来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俯身抵着右侧树干,以袖掩面。 姜与乐虽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如雨打竹叶一般飒飒不停,她没考虑太多,抬手轻拍他的脊背,对止咳来说,聊胜于无,况且她明显地感受到手放上去的那一刻,对方顿了一下,像是想僵着不动,却又敌不过身体的病意。 “公子!”阿布不知从哪个枝头上跳下来,扶起徐祈年,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的都是褐色药丸。 徐祈年用下药后,咳嗽暂时没有那么严重了,又向阿布伸出手来。 阿布悻悻地挠挠头, “公子,枣没有了。” 默默跟着公子,不到危急时刻不现身的日子太无聊了,没有人聊天解闷,只能靠几颗枣来缓解缓解口中寂寞了。 “我有。”姜与乐从袖中拿出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小红纸,摊开来是一块赭色杏仁膏, “这个也能压制住苦意。” 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试探道: “你…能吃杏仁吧?” 徐祈年被她谨慎的模样弄得啼笑皆非, “可以。” “话说你小时候是生过什么大病嘛?身体怎么一直没调养好。” 这确实是姜与乐想不通的一个点,国公府请的郎中必定不会差的,怎会二十年都未调养好。 徐祈年得过膏儿就放入口中抿了起来,不好回话,阿布在一旁接话道: “我家夫人未足月生产,所以公子的身子就稍稍弱了一些,但姑娘放心,不影响…过日子的。” “咳咳咳,”徐祈年才将将嚼了一半,就囫囵咽了下去, “阿布,回你的树上呆着去。” 姜与乐一面解着马绳,一面问道: “为什么要让阿布呆树上?” “我母亲担心我的安危,所以安排阿布随身保护我。”徐祈年将剩下的半块杏仁膏包好放入袖中, “只是,你不喜别人跟着,就叫阿布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