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惜身死
自视清高的公主皇子后妃,她性情莽撞,万一不小心开罪谁,大抵又得被关进司狱。 掐着手指算算日子,离春猎不远了,此行回到墉罔山,竟有些近乡情更怯。 鸿天祠总部在墉罔山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因山上地势险峻,鸿天祠建立在陡峭半山腰,想穿过奔腾汹涌瀑布江河前去,还要通过层层致命机关。 因此除内部杀手外极少有人知道具体位置。 此前便是下意识担心总部被发现才试问皇帝,现在想来倒是她有些杞人忧天了。不过楼齐涯真的是因为墉罔山地势适合习武之人锻炼才选择的此地吗。 不然又是什么目的。 摧雪不知道。想不清楚她便不想了,总之鸿天祠也不会轻易被发现,其他的她不在乎。 靠在窗棂吹晚风,胧雀在宫殿小院练刀,刀尖破风疾声于摧雪来说十分悦耳,她看着窗外身影仿佛一道闪电的少女,困意连连。 “公主,校尉递来一个包袱,您看看。”摧雪从暗桩偷星换月成自己贴身宫女的寻月捧着一个用丝绸包裹。 摧雪接过,打开看来,里面有张极薄的信纸与两张绣着不同鸳鸯精致手帕,视线下移,两张手帕角落赫然绣着她与楼齐涯的名字。 只觉得这绣工有些熟悉,她打开信纸,竟是薄惜托付校尉交于她。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句话:公主近日可一切顺利,薄惜见公主曾喜爱那鸳鸯绣,便自作主张为殿下重新绣了两张相赠,还望殿下不嫌弃,民女愿公主与丞相鸾凤和鸣,燕侣莺俦。 虽然她与楼齐涯并不是真正未婚夫妻,但是薄惜一片好意也足够暖心,她只随意一句话薄惜便深深记在心里,如此真诚女子,竟遇人不淑。 “公主,校尉还带来一句话,言薄惜姑娘在前日因身子太过虚弱,气尽而亡逝世。”寻月见摧雪瞧手中书信认真,沉默半晌才告诉她。 摧雪拿着信纸的手微颤,随后将那信纸与两张手帕好生收好,语气平静:“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待寻月转身时,摧雪又蓦然出声:“等等,”她走到书案前,抽出一张纸,提笔书写,随后交于寻月,“将这悬赏令递交鸿天祠暗桩。” 纸张并没有折叠,因此寻月在接过时,清楚看见纸张漆黑凌厉几个大字:鸠令鸿天祠众杀手,悬赏三百两银子,绞杀少雎派前弟子李邵。 李邵在事发当日,便被逐出少雎派,此后在岐疾山下开了一个武馆,生意红火,倒也是过得极好。 在薄惜过世当日,他一边哭自己失去挚爱,一边在怡红院喝花酒。甚至薄惜下葬时,他都没去瞧一眼,只是装作深情感动自己,然后继续招妓子来安慰他那颗空落落的心。 寻月并无多言,她听令收好后便下次恭谨退下。 只是心中疑惑,不知这李邵是何人,竟让鸠这种大人物亲自下绝杀令,这李邵,怕是没了活路,并且会死得极惨。 寻月出去时于收刀进来的胧雀擦肩而过。 胧雀上衣湿透,她脱掉外外衫露出圆润肩膀,上身只着一件心衣,若是有男子在此处,怕是会被刺激的鼻血汹涌。 她一向奔放,且互相熟悉,摧雪见怪不怪的扫了眼:“这些天住得可舒服,看你多了这些肉,应是极其舒适的吧。” 刚练完刀,胧雀浑身冒热气,见摧雪如此讲,连忙低头看自己微微有些凸起小腹,鼓腮:“瞎说,我才没胖。” 摧雪轻哼一声,没说话,胧雀才十六岁,之前除脸上有些许婴儿肥,身材也是极为纤细的,或许时宫中伙食太好,她看着圆润许多。 “这次春猎,你和我一起去罢。” 胧雀眼神微亮:“好啊!” “不许贪玩,让你去是为了监视楼齐涯。” “什么?”胧雀脸上惊喜表情未落又听此噩耗,脸色僵硬。“为什么,我不。” “此次前去他大抵会找人监视我,你缠住他,我甩开监视之人后需得前往鸿天祠寻我养父。” “我不要,那个人看着就可怕,我这么可爱,被他杀了怎么办,你不得哭死,我不干,”胧雀摇头后退几步,“要不,我去找宴叔叔,你使美人计拖住他如何?” 摧雪见胧雀眼神闪躲:“你就这么怕他?” “可不是,你之前不在襄京,不知楼齐涯恶名,而且,我第一眼看见他,不止熟悉,还有一种不自觉想逃开的感觉。总之,要去你去,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