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疑窦
胡子垂下来,他坐回桌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宋朗星拱手答道:“下官新买来一个小厮,名叫李殊,正巧他曾在康平坊做过杂役,这个消息他是听康平坊的红玉姑娘说的。” 大理寺丞一掌拍在桌前,大怒道:“好个鸨母,竟然敢糊弄本官,来人,传唤洪大和鸨母,我要仔细审讯。” 周颐这时才敢偷偷用帕子擦擦脸,只是这时口水已经干在脸上了。他偷偷愤恨地瞪了一眼宋朗星,自己被喷的狗血淋头,这小子不仅全身而退,还大出风头。 洪大被传唤来时,由一个人拖着,他喝的醉醺醺,嘴里还颠三倒四的说着胡话。穿着一身旧绸衣,上面还有些看不清的污渍,腰带把肥肉勒成上下两节,走动时还一颤一颤的。 大理寺丞一拍惊堂木,把洪大的醉意吓走了大半。他这才看清此刻自己正被押到衙门里了。 鸨母很快也赶到了,比起洪大,鸨母可就体面多了,进来时还带着一阵香风,满面笑容,可看到洪大那一刻略微有些凝滞,很快就又恢复正常:“您有什么事传唤妾身,妾身上次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 大理寺丞不接话,面色铁青,看向洪大:“说,软玉死前,你是不是同她接触过?” 洪大跪在地上,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大人,我没有,我冤枉啊!” 大理寺丞看着他像个无赖一样撒泼,心头被激的火起,沉声说:“你若不说实话,就要用刑了。” “我。。。我”他脸色发白,像一头死了的猪,开始吞吞吐吐说起来。 “还不是那个小娼妇,老子穷酸了,她就跟了别人,全然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哪里咽的下这口气,自然去问问她,可除此之外,我没做旁的事。我一个良民,犯得着为一个小娼妇将自己搭进去吗?” 大理寺丞仔细打量他,他喝的醉醺醺,看不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宋朗星却犯起了疑,他早不找软玉,迟不找软玉,偏偏在赎身前几天找?难道是他知道软玉被赎身的消息。 大理寺丞看着像死猪一样摊在地上的洪大,知道从他嘴里是撬不出什么话来,他看向鸨母,问道:“既然洪大与死者有过接触,你之前为何不提?” 鸨母泛起一个哀切的笑容来:“您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客人难缠,姑娘也不好管。我只知道软玉跟洪大有瓜葛,至于他们见不见面,我哪里知道的这样清楚呢?” 大理寺丞坐在上首,面无表情,不知相信还是不相信,鸨母面上挂着笑,心里却冒了一丝冷汗。良久之后,大理寺丞才开口:“来人,暂时将洪大收监,至于你,可以走了。” 洪大听到后,嘴里开始哭号起来,在地上爬动,活像一条蛆。“大人,我冤枉啊,大人!大人!” 旁边的小吏赶紧用布头把他的嘴堵住,又将他拖下去,很快就听不到洪大的声音了。 大理寺丞捏了捏眉头,看着坐在下首奋笔疾书记录的宋朗星,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这小子,做事还算有心,难怪晏侍郎特地点她来协助此案。 这厢事闭,忽的一个小子偷偷朝陈府跑去,径直进了角门。陈父正同陈平商议他的亲事。 陈平坐在一旁,歪在椅子上,只见他父亲嘴一张一合,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他有些发怔,好像不是在讨论自己的亲事,而是什么旁的无关的人。 陈父看见他没出息的样子,愈发生气,正巧管家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陈父闭了闭眼,看着陈平一副无神的模样,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火气,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陈平听完没说话,失魂落魄的朝门外走去,连管家同他见礼都没听见。 管家这两日也习惯了,他轻手轻脚的进来,四处打量了一会儿,又将门关上。 陈父看他谨慎的模样,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阿郎,洪大被收监了。” “什么?”陈父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背在后面,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像是想到什么,又问道:“他说了什么没?” 管家摇摇头,暂且没有。 陈父走来走去,良久才坐下,他面色发狠,说道:“这个人,留不得了。” 管家将手比在脖子上一划,说道:“派两个人处理了他?” 陈父点点头,像是累极了开口:“就交由你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