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琼林宴
恐怕就会陷进去。 她侧身打量章礼,章礼面无表情,仿佛面前的舞姬没有丝毫吸引之处。 她喝了酒,胆子大了几分,打趣道:“不知道什么样的小娘子,章兄才会喜欢上,连这般美的舞姬在前,章兄都浑然不见。” 章礼没说话,将手中杯里的酒喝干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进士们各个都擅长诗词歌赋,连明经们都能酬和两句,这样的琼林宴,自然少不了诗酒作兴。 陈平早早就酝酿好了,只等有人请他,他好顺水推舟,只可惜状元在晏上,众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向宋朗星,似乎等着她拿出一首好诗。 宋朗星见众人目光都望着她,也早已料到这一遭,略一琢磨,将刚刚得的词念出来:“红紫趁春阑,独万簇琼英,尤未开罢。问谁共、绿幄宴群真,皓雪肌肤相亚。华堂路,小桥边,向晴阴一架。为香清、把作寒梅看,喜风来偏惹。①” “这喜风来偏惹这一句真的是妙极。”一进士赞叹道,不少人也随之附和。 只陈平在一旁愤愤,风头都让这个田舍郎出尽了。这首词哪里好了,不过是庸常之作,远不敌自己那篇,这些踩高拜低的人,知道她是状元便一味逢迎讨好。 他还自比寒梅?真是笑话。 陈平端着酒杯,默默看着面前的舞姬,眼神有些迷离起来。原本今晚琼林宴结束之后,他预备去平康坊的。 连东西都准备好了,那配药的还吹嘘到只需要一点点,就能让人雄风大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价钱倒是高得吓人。这么好的东西,当然得给大状元试试。 他掏出一个小纸包来,往酒里面掺了一点,不知又想到什么,露出一抹笑来,又往里面掺了不少,几乎有半包了。 这么好的东西,宋朗星这小子恐怕没用过,也不知道她喝下去后,还能不能这般泰然自若。 他端着酒杯,又走到宋朗星面前,满面笑容:“宋兄,你这首词实在是叫某叹服呀,我请宋兄喝下这杯酒,略表敬意。” 陈平盯着宋朗星没有多少瑕疵的脸,这般白净,恐怕平康坊的一些小娘子都比不上吧。 他打量的眼神很隐晦,里面含着一丝轻慢,像是在居高临下打量那些平康坊的小娘子。 宋朗星没注意,章礼却注意到了。 陈平身边的两个人也起哄道,陈兄既然这般诚心,宋兄就喝了吧。 是呀!男子汉大丈夫,一杯酒而已。 宋朗星骑虎难下,只得端过这杯酒来。 谁知章礼突然伸手,替宋朗星接过这杯酒。 陈平大惊,想把这杯酒夺过来,然而章礼已经一仰头将酒喝下去。陈平镇定下来,与他何关,今日在场的人不知都敬过多少酒了,即便有异样,也没有证据说是他做的。 想到这儿,陈平不再担心,回到位置上坐着。只是可惜了,没能见到她失态的模样,虽然他还有半包,可此刻如果再凑上去,那就太惹人注意了。 他不知不觉又将思绪飘到平康坊的小娘子身上了,待会凭借着副药,恐怕能让她们欲生欲死。待到授了官,就不能这么自在了。 宋朗星看章礼偏冷的面色,没想到,原来他这么仗义。 她朝着章礼笑了笑,说了一声多谢。 章礼看着宋朗星嘴里一张一合,能听得清她在说什么,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身体有些发软,面前尽是她一张一合的嘴唇。 周围的人在饮酒作乐,有人从他身边经过,有人朝他说话,可他却不断回放她一张一合的嘴唇。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头脑眩晕,下面涨的有些发痛。 此刻他想起宋朗星低头替他簪花,一张一合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额头上,又想起冬日里,她与他同乘,她却坐的离他远远地,仿佛避之不及的模样。 他想将脑中荒谬的念头抛干净,那些念头却在他脑中跳的更猖獗起来。 这么肮脏的念头,他怎么敢放在像鹤一样高洁的她的身上。 章礼向后靠着椅背,手攥住衣服的下摆,手腕的青筋此刻全部显现出来。 他手有些颤抖,摸向腰间的佩刀。他庆幸自己今日配了一把开过刃的刀。 他抽出刀,在桌下面将手臂划破,鲜血流出来。他却诡异的想起那日宋朗星的脖颈被划破,也是这种感觉吗? 疼痛袭来,他略微清明一些,可没过多久,身体软的更厉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