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花抿了口茶,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在青盐脸上好奇地转了几圈,眸子里对八卦的渴望就快要将青盐吃干抹净。 “许榴花。”青盐语重心长道。 “嗯?”突然被青盐叫了全名,许榴花心里一惊。 “眼珠子掉茶杯里了。” “?”许榴花五官憋屈地聚在一块,恨不得拧成一股绳飞到青盐脸上,“快讲讲,快讲讲!今儿薛公子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见青盐不说话,许榴花心里更痒了,她站起身凑到青盐跟前,几乎要和她贴到一块去。 “姐姐,姐姐~” 青盐不理许榴花,自顾自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将头上的首饰卸下。 许榴花亦步亦趋,几乎要挂在青盐身上。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今儿薛公子待你如何?”许榴花看青盐没有要说的意思,急忙竖起三根手指立在脸旁,“我保证不说出去,出了这个门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过!我保证!” 许是怕青盐不信,许榴花急忙又补了一句:“若是我说出去了,日后就叫我变得又丑又笨,再也不得男人喜欢!” 青盐透过镜子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嘴角向下撇了撇,却难掩笑意。这丫头怎么为了听八卦,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许榴花蹲下来,像只小猫一样在青盐身侧蹭来蹭去,哼哼唧唧的声音不住向青盐传来。 青盐终于招架不住,转过身来将她扶到椅子上去。 “好好好,给你讲。” 许榴花原是兴致盎然想听青盐说些有意思的故事,却没想到青盐一开口就是种种被薛正田当面刁难的场面。许榴花原本亮出来的两行白牙瞬间收了回去,她眉头紧皱,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不合时宜的笑意。 “什么人呐!”许榴花气不过,重重跺了几脚,连带着青盐的椅子都跟着颤了颤,“姐妹们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没想到背地里也是个小肚鸡肠贪便宜的男子罢了!” 这些伤害在青盐看来只是皮外伤,根本算不得什么,若不是许榴花缠着青盐讲,她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看着许榴花替青盐生气,对薛正田破口大骂气鼓鼓的身姿,青盐心里不免生出些感动来,忍不住鼻头一酸。 “好了,好了。”青盐拉住越骂越起劲儿的许榴花,世界重新归于平静。 青盐认真看向她,沉了口气。 “舞技、琴艺、唱曲儿,日后定要好好精进。” “嗯?”许榴花还停留在对薛正田的怒火中,尚且没有理解青盐的意思。 “若是没有技艺加身,就更配不得什么爱了。”青盐的声音逐渐弱下去,说到最后像是在耳语,“我们尚且能凭本事博得男人欢心,你看薛夫人,身为正妻还要堵在青楼门口找人撒气,终究也是苦命人罢了。” 许榴花被青盐一席话惊在原地,她定定看着青盐,半张着的嘴甚至忘记了合起来。青盐这番话,绝不像是她能说得出来的。 许榴花原以为青盐会同她一起将薛家骂个狗血喷头的,可她现在就像是脱离尘世站在寺庙上空,被云彩托着身体的菩萨一样。 “你怎么心疼起薛夫人来了?”许榴花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上一些,“人家好歹有名有分,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日日依附男人肩头讨几两碎银子。你心疼她?是不是疯了!” 青盐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薛夫人命不久矣。 青盐记得上辈子有人曾经告诉她,薛夫人死得很惨,听说是始终怀不上孩子,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后来趁着薛正田上朝,自己偷偷去郊外找假郎中试些偏方。走到偏僻小径的时候被从林间猛兽叼了去,只给薛正田留下一截血肉模糊的身子,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薛夫人直到临死前,都在想着法子讨薛正田欢心。 可薛夫人头七刚过,薛正田就出入平康坊寻欢作乐了。 这也是青盐这一世选择薛正田的原因。 若是青盐真能进了薛家,日后薛夫人一死,薛家就是她青盐一人做主。可是,当她听到薛夫人仍旧活生生站在宴春楼门口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 她能做的有限,不可能救下每一个尘世中的苦命人。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姓名,就该烧香拜佛感恩戴德。 这一点,她很清楚。 许榴花的手在青盐面前晃了晃,又急忙向后退了两步:“你该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过两天到了出门的日子,你定要去庙里拜一拜,给自己去去晦气。” “庙里啊……”青盐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她先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