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对。

良久后，夜宴都已经开始了，萧晚疏还是久久不能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一旁侍候萧晚疏吃食的婉心，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激动，她小声在萧晚疏耳边道：“这些年，连似月公主都没能享受到朝臣参拜的待遇，如今您却享受到了，努比想象刚才的画面都觉得解气。”

萧晚疏听着婉心说的，默默地将桌上的一颗葡萄送入嘴中。

这颗葡萄入唇即化，还不待萧晚疏细细品味其中的给办滋味，就已经入肚。

刚才的那一幕，也是如此。

不过正如婉心所说，这样的画面想想都让人觉得解气。

“皇妹。”萧恒侧了身子，举起一杯酒，朝着她道。

萧恒见萧晚疏没有什么反应，又道：“皇妹，发生什么呆？”

萧晚疏这才反应过来，见她和萧恒周身的侍从都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之中的酒饮完后，经婉心的提醒，萧晚疏才发现自己竟然先天子一步饮完了杯中之酒。

萧晚疏素来自诩自己是礼仪周全之人，却没想到自己在皇兄面前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失了礼数。

尴尬从萧晚疏的脸上浮现，她紧了紧手心，笑道：“皇兄，臣妹敬你一杯，希望皇兄福泰安康。”

等萧恒饮完了酒，视线落在了下面大臣身上时，萧晚疏不由得松了口气。

坐在下方的王公大臣们，并不萧恒和萧晚疏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眼中见到的是，昭明长公主和陛下之间一来一回，互相饮酒，相处的极为融洽的画面。

底下的大臣便明白，以后皇城之中最受宠爱的人，便是天子之妹，昭明长公主。

夜宴过半，大臣们纷纷上前给萧恒敬酒。

萧恒望着下面鱼贯而来的大臣们，轻启步伐，走到也会中央。

萧晚疏目光落在萧恒那沉着冷静的步伐中，正在暗自窃喜皇兄走了他就可以得到片刻的闲暇。

一道沉沉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紧接着萧恒便道：“皇妹，也随朕一块下去。”

萧晚疏神情错愕，全然没想过萧恒会让自己跟着他。

确认萧恒没有说错后，萧晚疏在众人的惊诧之中，走到萧恒身后，亦步亦趋的朝着蓬莱殿中央走去。

不一时，萧恒和萧晚疏周身都围满了人。

有了前些时日的朝堂更迭，如今大臣们纷纷都借着敬酒的机会，向萧恒表达自己的忠心。

见惯的朝堂中的风雨的王公大臣们，在萧晚疏跟着萧恒下来的那一刻，亦纷纷让自家夫人在萧晚疏面前露脸，借此机会和萧晚疏攀交情。

人群中央，萧晚疏接着贵妇人们递过来的酒，一杯杯的。

不甚酒力的她，很快就红了双颊。

萧恒拨开妇人堆，走到萧晚疏身边，声音柔和道：“皇兄让你跟在身后，是让你和夫人们相互认识些，免得以后独自一人在长生殿中无聊到发霉，你怎么将自己灌醉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看似萧恒是在关心自己的妹妹，实则是在责怪贵夫人们借着长公主攀交情，还将长公主灌醉了。

或许是真有些醉了，萧晚疏反而比平日大胆了些。

她迈着轻飘的步伐，走到距离萧恒只有咫尺的地方，如同一只可爱的猫儿一样道：“皇兄，臣妹有些闷得慌，想要出去逛逛。”

话音落下，周身的贵妇人皆屏气凝神，他们可是听过自家郎君说过陛下是如何在顷刻之间就要了明王和薛贵妃的性命的。

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的贵妇人们都为萧晚疏捏了把汗，心道陛下就是在宠爱自己的妹妹，也不可能不顾及礼仪规矩，让公主此刻就从宴会上离席。

萧晚疏的声音娇娇的、柔柔的，如同雁过无痕的碧波，听得萧恒深不见底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柔色。

“让婉心跟在你身边，别走远了。”

虽然萧恒的声音还是冷冷的，神色上没有任何起伏，然而他的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几个身份高的贵妇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