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2

“实不相瞒，在下是赛半仙，四处游玩的同时还卜卦算命。三日后更吉利，到时候出行更为顺利。”

秋楚：……

她以为的文弱书生，居然是个神棍……

“那公子之后去哪儿？”

白野轻笑：“我要去……算个命。”

那就不打扰了，她不太懂这种神棍行为。

秋楚告别了白野，她要送草药回去，晚回去了温湘会着急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只要傍晚有人没回家温湘就会很着急。

秋霜背上了竹篓手上还拎着俩，他问了一卦：“白公子，我以后会成为很厉害的大妖怪吗？”

白野：“我只算人命，不算妖怪。”

秋楚和秋霜结账走后，白野放下了已经转凉的茶盏离开。

入夜后一个脸色惨白双颊凹陷的男人跪在他面前汇报情况，白野突然打断了他，“我记得当初在明月城和魔族抢着杀人的，是病鬼？”

“是，您亲自离开幽冥鬼界来追，病鬼害怕的不行，又担心主动投案自首会遭受刑罚。残留在秋楚姑娘身上最后一小缕鬼气听到了您点拨秋楚姑娘的话，以为您很在意那个姑娘的安危。再加上吕昼本来所剩阳寿不多，干脆就想自己动手了结他以后，来您这儿邀功。”

“未曾想有个魔族那会儿也要杀吕昼，说是圣女殿下要讨救命恩人的欢心。所以……那一魔一鬼为了争谁来杀吕昼大打出手，病鬼由于被仙盟追杀过，有伤在身，所以才落于下风，最后让魔族得手了。”

他说完才小心翼翼抬头，看着白野那张分外阴沉的脸，声音也阴恻恻的：“没用的东西，连个魔族都打不赢。不就是被几大宗门联合围攻损失了一半魂灵吗？这也能输给魔族，真丢脸。”

那男鬼摸不准鬼主的心思，只能试探性地说道：“不然等病鬼在地狱中养好了，再放他出去跟魔族打一场？”

“不必。”白野起身拿过了一旁的油纸伞，“十三恶鬼三个自首，另外十个我抓了九个，就剩下一个逃窜的疫鬼的，也该抓回来了。”

“再等两日，如果他们不能将功补过把疫鬼抓回来，我就亲自过去，让他们十个一同体验一下什么是地狱极刑。”

闻言，男鬼将那句‘可那几位灵魂都被您打散的没剩多少了’给咽了回去。

疫鬼两天内肯定是抓不到，还是等主子第三天亲自动手吧。

……

秋楚半信半疑地将白野说的日子告诉了温湘，温湘认真研究了一下。按照南清城那边的习俗，三天后还真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

温湘拍板改了时间，三日后再去。这几天除了要看其他病人，还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免得自己人去了还要被感染。

在她们出发的前一晚，白野先一步赶到，面对疫鬼的临死反扑，他轻笑：“不知天高地厚。”

墨绿色的鬼气铺天盖地凝聚出千人千面，厉鬼们呼啸着召唤出墨绿色的飓风，凝聚了空中的乌云遮盖住了天空的月亮，只剩下浓重深沉的黑夜像吞噬光芒的黑暗巨兽。呼啸的晚风中除了病痛中人们的痛苦□□，还能闻到血的腥味。

今晚夜风呼啸得厉害，仿佛厉鬼哭嚎。但人人紧闭门窗，没有人往外看。生病的人害怕自己将瘟疫传染给别人，健康的人害怕别人将瘟疫传染给自己。

大街上空空荡荡，夜风席卷而过也只能带起几只破旧的白灯笼在地上打滚。时不时有黑色残影掠过门窗和街巷，却无人在意。

事毕，白野坐在城中最高楼的屋顶上静待天明。

他很喜欢这里弥漫的死亡气息，他本就诞生于死亡。越是死人多的地方，他越觉得亲切。

可惜幽冥鬼界这几年实在是太拥挤了，鬼门关的门槛都矮了一寸，不阻拦是真的不行。人间那群修者动作也太慢了些，当初重创一个病鬼都要那么久，这些日子过去，连疫鬼也没抓到。

那两天的时间不仅仅是给那些家伙赎罪的机会，还是给人类修者行动的机会，可惜啊，他们似乎没空把握这个机会。

人类还真是弱小呢。

……

秋楚等人踏入这座城市陌生而又空旷的街道时，秋霜焉嗒嗒靠在秋楚身上，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们找了一间空的寺庙住了进去，由于许久没人供奉，寺庙内都落了一层厚厚灰尘。打扫时发现了因为瘟疫死去的僧人，秋楚戴着药水浸泡过的面纱把人埋了。

事后她们挨家挨户的敲门说是其他城市过来义诊的大夫，却很少有人开门，即便开门了很多时候都是捂着口鼻让她们离远些：“别治了，城里大夫都死的差不多了，姑娘还是趁着没有被传染赶紧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