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千里（2）

上山去，过了一阵，终于见到一座高高的寨门。三人连忙隐到一棵树后，探头看去，这寨门头上刻有三个大字“杀熊寨”，寨门外只有二个贼人，各抗一杆长枪，正坐在地上边喝酒边闲谈。

宁若英轻声道：“山贼起个寨名为甚么叫杀熊寨？难道这里的人嗜吃熊掌吗？”陆云白轻声笑道：“那倒不是。只因这里叫杀熊岭。我以前多次经过这里，但从未上过山，未曾想竟有山贼盘踞此处。”

宁若英道：“我绕到另一边，瞧瞧有没有进山寨的法子。”她正要起身，却被梅寒卿拉住胳膊。梅寒卿道：“先不急，听听这二人说些甚么。所谓酒助谈兴，他们这时候说出来的话，恐怕比我们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问时说的话，秘密更多，也更可信。”

却听一个山贼说道：“你说这大晚上的，那谭小七非要拿块玉佩送与寨主看，这玉佩有多么宝贝吗？非要大晚上送，连山下镇上的客栈都不顾了。”另一个又矮又瘦的山贼笑道：“你有所不知，那谭小七前几日在客栈里遇见一个美貌女子，竟色胆包天，想调戏人家，结果呢，被一个路过的客官用剑狠狠教训了一番。小七便上山来说这客官挑衅我们杀熊寨，请寨主替他出头。谁知寨主下山一看，那客官竟是寨主的恩人，何况这恩人的名头放眼江湖，别说寨主不敢惹，便是九大名门十八散家，也无人敢去沾惹。”先前那山贼笑道：“你今晚是马尿灌多了吧，你听听自己在胡言乱语个甚么，江湖上哪有这样的人物？”矮瘦山贼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此人身份在寨中，只有几个伺候他的人才知道。而且寨主还要我们保密，今晚与兄弟你喝得尽兴，我便说出来吓死你，不过你可不能再往外说。”先前的山贼仍是不信，笑得更是大声，挑衅道：“谁往外说，谁是挨千刀的狗熊！来，你说！我倒看你能不能真吓得死我？”矮瘦山贼道：“那客官是华山派掌门卓茂德卓老前辈。”

“卓茂德”三个字，传入宁若英、陆云白与梅寒卿的耳中，直如惊雷乍响，三人又惊又喜，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矮瘦山贼续道：“我昨日拿酒菜给寨主与卓老前辈，还听到一些话哩。”他故意停顿，喝起酒来，果然逗得另一个山贼心急地问道：“他们还说啥了，你放心，做兄弟的发誓，决不外传！”矮瘦山贼道：“原来卓老前辈得了一件至宝，具体是啥他也没说，不过听说在江湖上人人想要人人想抢，因此他不得不隐匿行踪，不走官道，还昼伏夜行，打算去东边找他一个结义兄弟。”另一个山贼叹道：“明日我得找机会见一见这九大名门之首的掌门人，也不枉此生。来，兄弟，喝酒。”

宁若英等三人互相看了看，心中均想难怪一路上找不到这卓茂德，原来他是这么一个行路方法。眼见这二个山贼坐在地上划拳喝酒，已然半醉，再过片刻，二人互相倚着背，竟呼呼大睡过去。

宁若英问道：“陆大哥，梅大哥，现在怎么办，进不进寨？”

梅寒卿轻声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左采葵左姑娘来了，也等姓卓的落了单，我们再四人联手，或许能出奇制胜。陆兄，你说呢？”宁若英笑道：“你问陆大哥？他肯定会说，知我者，梅兄也。”陆云白也笑道：“梅兄说的对，如今知道这厮要去楚州见他结义兄弟江沉月，我们便更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跟着，跟丢也不怕，千万不能被他察觉。”

陆云白忽地“唉哟”一声，直觉脖颈处一阵钻心疼痛，摆头一甩，竟有一条颜色鲜艳的小蛇从他脖颈处落到地上，但甩头之际，忽觉晕眩，双眼一黑，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