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之冤（6）

话，耳根有些燥热，心里既是惶恐又是兴奋，惶恐的是卓茂德的武功之高，即便陆大哥、梅大哥与左采葵三人联手，眼下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盗走死定九门秘籍，再练了秘籍里的武功，自己如何是他对手？兴奋的是姑姑既讲的如此肯定，一定有她的道理，难道自己日后的武功要比学了九门秘籍的卓茂德还要厉害？

她正想听姑姑到底有甚么办法让自己变得厉害，怎知明知书话锋一转，又道：“若英，你临行前，你娘有没有对你说些甚么？”

宁若英回忆道：“我娘叮嘱我一定要将九门秘籍送至姑姑手上，万一没有遇见你，须将秘籍转送秦州昆仑派宁家，交到我外公宁偁手上。所以我知道，这世上最得我娘信任的二人，便是姑姑与我外公。”

明知书叹道：“姑姑可能会辜负你娘的信任。那卓掌门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他料定这秘籍交予我手上，我会将它付之一炬。”见宁若英面露惊讶，又道：“清明前夕，李元昊与张元为甚么同时离开西夏，还带走若干一品与二品狼骑？当真是他们疏漏吗，竟让武功全失的你娘盗取了司订九门秘籍？其实你娘心里也清楚，不过她心存侥幸，想着也许这秘籍交到我或者宁偁的手上，便能帮助大宋对付西夏狼骑。可你瞧瞧，这秘籍才到连谷城，便让卓掌门与韩雅量铸成大错。韩雅量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相反，作为玄清剑派掌门，他与门下弟子轮番来北境三镇，整整助了我六年。在李元昊攻打丰州之前，张元曾派谍者用重金诱惑他，更用美艳女谍勾引他，他都抵住了诱惑。我则将计就计，在镇川堡设伏，杀退六十余个三品狼骑。其实都是韩雅量的功劳。”

宁若英也叹道：“原来韩掌门也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不怪陆大哥与他成为至交好友。”

明知书道：“话说回来，韩掌门的女儿韩瑶璋嫁给了卓家二公子卓谦然，他玄清剑派已然是武林十八散家之首，可一旦面对九门秘籍带来的第九名门的诱惑，他还是糊涂了。”

李兴伤又饥又困，倚着牢门，道：“明姑姑，既然知道是卓茂德与韩雅量捣的鬼，能放我们出去了吗？”

明知书道：“只因你是党项人，韩掌门又一口咬定你是西夏谍者，所以杨通判明日要提你过堂审问，今夜只能委屈你在此将就一晚。按规矩来讲，我今夜是不能见你的。”

李兴伤点头道：“这姓韩的真不是东西，我真是瞎了眼才救他。罢了罢了，我留一晚便留一晚。明姑姑你放我姊姊出去吧，让她找一些好吃的送来予我就行。”

宁若英道：“姑姑，兴伤弟弟在我身边十余年，与我一起习武念书，与我亲弟弟无异，他真的不是西夏谍者。他今夜既要留在这里，我也留下，只能请姑姑送一些吃食与我们。”明知书点头道：“明日我将你们的姊弟关系说与杨通判。”

宁明理站起身，拍拍衣衫上沾的干草料，笑道：“明女侠打算如何处置我？”明知书道：“请世子脱下身上衣衫。”宁明理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懂男女之别，不由得面色一红，转念一想，又惊又气地道：“你莫不是想了甚么损招来羞辱我吗？”

明知书摇头道：“我会让采葵送你到西夏左厢神勇军司驻地外，她此刻便在门外等你。至于你脱下的衣衫，我另有用处。”

宁明理只得依言脱下衣衫，整齐叠放在干草堆上，只穿了白色内衫，走出牢外，径直往出口走去，忽转身对宁若英道：“姊姊，别忘了你我约定，早些带你爹爹与弟弟回兴庆府来见娘亲。”

等宁明理离开，宁若英立刻向明知书问起爹爹消息：“姑姑，十余年前，我爹爹、弟弟与太岳派掌门江沉月一起经麟州城回中原，后来却音讯全无。姑姑，你当年可曾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