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事发东窗转西窗
了!” 萧期敛容,故作苦恼状,向钱国相“虚心”请教:“萧某也不想成为天下罪人,更不想圣上因谗佞之言疏了骨肉之亲,所以才特来向国相老大人请教个止兵革、亲骨肉的法子。” 钱国相只当他是真心请教,暗自庆幸这个侍中年轻好糊弄,遂道:“老夫没什么法子来教萧侍中,只有实情以告萧侍中。还请侍中能为楚王在陛下跟前折辩一二。 “老夫担任楚相将近十年了,深知楚王为人。老王爷仁爱大义,礼贤下士,抚恤下民,国中百姓无不爱戴称颂老王爷的仁义功德。 “只是,老王爷痴迷黄老学说,招揽了诸多诡诈方士,受其哄骗才稀里糊涂地造了那些图谶纬书。老夫愿以性命作保,老王爷绝无谋逆之心!” 在楚地的这几日,针对楚王谋反一事,萧期经过几番明察暗访,其实早已察访明白,圣上也未必不是心知肚明。 而作为自幼在熹宁帝身边的伴读侍从,帝王的心思,他很清楚。 即便是太后的心思,他因常出入宫中,也是一清二楚。 不管楚王是否真有谋逆之心,只要他确实犯了朝廷的忌讳,熹宁帝或许会因亲亲之故不忍诛杀楚王,太后的态度却能左右熹宁帝的决定。 *** 熹宁帝年幼初即位,朝中大权悉被太后揽持,朝中政令皆出太后之口。楚王恼恨朝政被后宫妇人把持,唯恐再现前朝的“诸吕之乱”,遂联合多地的刘氏诸侯王给年幼的熹宁帝写了一封弹劾徐太后的密信。 这封密信自然落到了太后手中,太后却并未在当时为难那些联名上书弹劾她的人,却是在后来的几年里,常以“酎金不如法”“不敬”之罪来剥夺削弱诸侯王爵位封地。 然而,尽管太后对刘氏宗亲的报复手段果决到毫不留情,但在她辅政的期间,并未在朝中布其党羽,反而大举贤能、宽刑简政、薄赋轻徭、与民生息。 至熹宁帝年长,她便归还了朝政大权,鲜少再过问朝堂之事。 只是,楚王一事,萧期确信太后不会坐视不理。 *** 章咏春在山中转了一圈,与一行人回到停在山脚的车马旁时,萧期与他那随从已等在了此处,两人脚边的鱼篓里却是一条鱼也没见着。 “萧侍中不是钓鱼了么?”楚王孙凑上前问道,“鱼呢?” 萧期笑得坦荡:“自然是一条也未钓到!”又转向章咏春问,“天色尚早,女公子不想进城去逛逛这儿的街市么?” 章茆却从他对章咏春过分热情的态度里察觉出了端倪,想到此人是婶母为这个妹妹选中的夫婿,又是萧侯相的独子,倒也愿成人之美。 “妹妹也正想着回城中逛逛呢!”他热情邀请道,“萧侍中亦是初来此地,不如也随同着一同去吧?” 萧期却并不回应,只是拿双眼去瞅章咏春。她脸上虽始终是一副清淡温和神情,他却仍从她眼中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一点抵触情绪。 他是个有分寸、懂进退的人,不想强人所难,只得婉拒了章茆好心的邀请:“我明日便要离开了,还得安排押送那伙劫掳女公子的贼人回雒阳的事宜,便不去扰了诸位的雅兴了。” 提起那伙贼人,章茆神色冷了几分:“劫掳诸侯宗女,我希望萧侍中能将这伙贼人的罪行如实禀明皇上,皇上圣明,定会秉公处理这伙贼人及他们背后的人!” 章茆虽生得眉清目秀,但因皮肤黝黑、体格健硕,身上自带一股习武之人的压迫威慑之力。 萧期见过了朝堂里形形色色的文臣武将,比章茆更威猛壮硕的人也不知打过多少回交道,却无人能仅凭身量气势就能威慑到他。 这时,他才发现,这位贞毅侯府上的章世子不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此人是猛虎,亦是毒蛇,很危险。 他不露声色地打量了章茆片刻,笑得恭谨谦虚:“章世子放心,萧某会向圣上如实禀明贵府二女公子被劫掳一事,圣上也定会为二女公子讨回公道的。萧某有事要先行一步,便先告辞了。” 回城的路上,萧期认真思索着这些日子来掌握到的情报,忽对身边扛竿提篮的阿宽悄声吩咐道:“去了贞毅侯的侯国,替我时刻关注侯府的动向。我会再派阿细去刺探贞毅侯的动静,楚王与汝南王的谋逆之举,可能比我们想象得要更复杂。” 阿宽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惶恐得连话也说不囫囵:“郎君是怀疑那个在武当山筑室修炼的闲人贞毅侯,才是……是真正的谋逆之臣?若真是郎君猜测的这般,那……那侯府的二女公子……郎君还……还娶么?” 想到那个看似娴静温雅实则不拘执于世俗的女娘,萧期有些烦闷,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