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无言谁会凭阑意
终身的儿郎,而在婢子看来,他确是个有才有德的君子,也可托付终身,却不是女公子的良人。” 这些日子,章怀春已听多了家人在耳边说她与郑纯如何如何般配,青楸那句并非良人的话是她闻所未闻的,好似一记重锤狠狠地打在了她头上,让她为情爱所迷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你为何认定他并非我之良人?” 青楸道:“似郑郎君这样的至孝君子,不会甘心入赘为婿的。女公子如今只是一时被情迷了心窍,才会时时惦念记挂着郑郎君,并非是非他不可。” 章怀春不置可否,只道:“你果真是个局外人。起风了,我们回吧。” *** 今夜,徐知春特意在别院安排了一场家宴。这场家宴,除了并未上山夜宿别院的世子夫人方如仪缺了席,侯府一众亲人与郑家母子早早便安坐在席位上了。 因是家宴,徐知春也并未过分拘束席间小辈的规矩言行,席间始终是轻松融洽的,其中数白日里在女子鞠戏里拔得了头筹的章叹春最是活泼。这位三女公子甚至多次离席,缠着让章茆兑现诺言,让他将珍藏的龙舌弓赠与她。 传说这龙舌弓乃龙筋所制,其速度如风,百发百中,是世间罕见的“神弓”。 而章茆平生最爱收藏世间各种弓-弩,家中不知珍藏了多少宝弓,龙舌弓虽是世间少见的神弓,却不是他所藏弓-弩里最珍贵的。只是这弓对他意义非凡,他不能赠与他人。 “你尚年幼,这弓不适合你。”他被章叹春缠得没有法子,不厌其烦地劝说着,“我还有一张小霸王弓,这是我亲自为你制作的宝弓,你就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章叹春不依:“阿兄你得守信,不能食言!你明明说过,若我今日在鞠城能胜过明铃姊姊,就会答应送我一张弓!我就要龙舌弓,不要小霸王弓!” 章茆却始终不松口,坚持道:“除了龙舌弓,你要什么弓,我都依你。” “为什么?”章叹春不解又委屈。 她这一声质问铿锵有力,打破了席间和谐融洽的气氛,让席间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里。 徐知春原本并没有留意这一桌的动静,见这个三女公子的言行太过放肆,脸色骤然冷了下来,轻声叱问:“叹春,回自己座上好好饮食吃饭,与你阿兄闹什么?” 章叹春虽然敬畏阿母,却仍是为自己辩解着:“阿母有所不知,不是女儿闹阿兄,是阿兄言而无信。今日鞠戏,女儿赢了明家姊姊,这事阿母亦可作证。阿兄答应过我,只要我赢了,就会送我一张弓,如今他却反悔了。” 在她的哭诉下,徐知春也算是了解了前因后果,虽也好奇章茆为何独独不愿送出龙舌弓,这时候也只能劝着章叹春:“你阿兄的顾虑是对的。你还年幼,连那龙舌弓也拿不动,讨来有何用?他送你小霸王弓,你就收着。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不许再闹了。” 章叹春纵使万般不情愿,却不敢反驳阿母的决定,只能闷闷不乐地接受了。 *** 宴席散后,徐知春命人将年幼的小女公子送回去歇息后,便与闵氏相约着玩赏山中月色,几个后辈子侄三三两两地往别院的湖山、亭台间去寻乐子了。 章怀春今日实在疲倦,陪着两个妹妹在月下说了说今日的新鲜见闻,便打算回屋去歇觉。 没走两步远,章咏春却跟了上来,悄声对她说:“阿姊今日与阿嫂去过娘娘庙么?” “去过了,”章怀春不知她为何特意来询问此事,疑惑道,“怎么了?” 章咏春蛾眉轻蹙,轻轻地叹息道:“阿姊今日离家离得早,错过了一桩事。今早出府前,我去东院寻阿嫂,无意中听到阿兄说要与阿嫂和离,我因不敢听,也不知阿兄阿嫂后来是如何商议的。我今日一直与琇莹姊姊在一块儿,不知阿嫂是如何打算的,便想问问阿姊,你们会面后,阿嫂可有与你说过什么?” 章怀春脚下步伐微顿,神色怅然道:“阿嫂不曾与我提起过和离的事,但她应是不想与阿兄和离的。” 她的脑海里忽冒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喟然道:“阿兄不肯赠与三妹妹的那张龙舌弓,我曾见明家那个庶女公子佩戴过。” 章咏春一点就通,诧然道:“莫非那是明铃姊姊送给阿兄的?” 章怀春若有所思地点头:“阿兄虽与我们几个不怎么亲近,却并不吝啬,对三妹妹更是有求必应。龙舌弓再罕有珍稀,经三妹妹那般闹他,他再舍不得也不会不送的。” 章咏春也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即便至今未曾遇见过令自己心悦的儿郎,却也没少向往诗里歌咏的相思之情。 可她毕竟年幼,不懂兄嫂与明铃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只是格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