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父母（下）

“这是我见过最奇怪最酷最美丽的女人。”

当人们走在街道上，常常路过一个个狭隘的巷口，往里一看，是望不到尽头的一片漆黑。而路易丝和卢卡斯就是在这样一条小巷子里被捡到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有一段很不堪的误解。

两个年轻的孩子不会想到时隔多年他们又踏入这条拥挤的小巷。屋顶上杂草丛生，吱呀作响的木窗摇摇欲坠，红砖墙上的裂纹像是那爬山虎有腐蚀作用一般，活生生把房子割裂开来。

在路易丝去霍格沃茨之前，形容这里“鬼都不住”。而现在这个在霍格沃茨学习过两年的她，在心里狠狠赞同之前的自己说的很对。

“这里。”卢卡斯在一个窄门前停下脚步，门上的门牌号已经脱落得不成样子了，门把手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一百九十二号。”

路易丝思忖了一阵，伸手敲了敲门，指节上马上染了一层灰尘，她伸手拍了拍。

“没有人？”过了一会，卢卡斯说，“可能真的搬走了。”

路易丝试着一拧把手，门锁发出咔哒一声，她用力一拉，打开门那道窄门，一股难闻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看起来十年没打扫了。”卢卡斯评价道，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没想到屋内的灯居然还真能亮起来。

“她是个巫师。”路易丝率先走进房间，准确说是一条极窄的走道，墙上还挂着一些风景照片，“她要打扫这些只不过一挥魔杖的事情。”

“真的？”卢卡斯跟了上来，“那学校不让你在校外用魔杖，咱们也太亏了。”

“我也还不会。”路易丝嘀咕着，“好多照片……挂了一墙……都是风景和一些神奇动物……”

“有人！”卢卡斯一转身重新面前他们来时的方向，一伸手把路易丝拦在身后。

窄门并没有被打开，但有一个高高的人影站在门口。路易丝要把卢卡斯拉到自己身后，但她的弟弟岿然不动，坚持要挡在她面前。

“梅林啊。”那人说话了，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声音。

“你是谁？”路易丝已经摸上了口袋的枪，慢慢放进卢卡斯的口袋里。

他们从小就常常去射击馆里玩，卢卡斯的准心一直是他们兄弟姐妹之中最好的。

“你们是——”那人把袍子的兜帽拿下，露出了沧桑的脸，“真不敢相信，你们都长这么大了，十二年了。”

“你是……是你？”卢卡斯皱起眉头。

“上一次见你们，你们还小小的，我轻轻松松就能抱着你们。”

“是你把我们送去教堂？你是那个拾荒的老人？”卢卡斯惊讶道。

“你完全遗传了你妈妈的美貌，卢卡。”老婆婆笑了起来，朝他们走进。

“可是我们刚刚找了我们的爸爸，布兰奇先生说路易更像妈妈……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卢卡斯依旧很警惕。

“奥斯汀·布兰奇？”老婆婆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懂什么？让我看看小路易。啊！”她绕过卢卡斯，“我知道了，虽然不如菲奥娜漂亮，但你这体态和眼神都挺像她。”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们的名字？”路易丝也问道。

“为什么？”老婆婆重复道，“你们的名字是菲奥娜亲自娶的。”

“不可能。”卢卡斯说，“我们的名字是因为我们的爸爸妈妈失去了一对双胞胎，而正好——”

“正好？”老婆婆看向卢卡斯，“你见过世界上能有多少人失去了一对双胞胎正好又遇到一对双胞胎？”

“什么意思？”路易丝皱起眉头。

“你们的妈妈从坎贝尔一家失去一对双胞胎之后就开始观察这个家庭，她把你们送出去当然是深思熟虑的。”老婆婆领着他们往里走，“我用了一点点魔法，就让他们想给你们命名为路易丝和卢卡斯，而且默认路易丝是姐姐。你们没想过他们不知道你们谁先出生的情况，怎么知道谁是更大的那个？”

“呃，可能，路易丝当时个头更大吧。”卢卡斯眨眨眼，“我们都是这样猜的。”

“坎贝尔夫人怎么说？”老婆婆又问。

“她说就是那样觉得……”卢卡斯的声音变小了，“还说有上帝的指引。”

“为什么？”路易丝出声问道，“我们的妈妈呢？她为什么把我们丢给别人？她要是不喜欢布兰奇先生又为什么要在怀了孩子之后留下孩子？既然留下了为什么送出去？我真的想不明白！”

老婆婆打开走廊尽头的门，里面是一间拥挤的小房间，她一挥手，房间就自己开始清洁了起来。

“菲奥娜死了。”她平静地说，“因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