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痕迹（下）

“也祝你和金妮永结于好。”没等阿斯托利亚意识到弗雷德说了什么，乔治就拉着他走开了。

“所以，霍格莫德怎么样？”

戴绿色发卡的特蕾西懒洋洋地靠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她刚对那些感兴趣的同学讲完了一轮新准备的笑话，其中大多数是与麻瓜有关的——与很多外人所想的不同，斯莱特林有相当的不那么偏激的学生喜欢部分麻瓜玩笑，尽管他们可能不会在其他的场合承认这点。现在，只有她与阿斯托利亚留在这里。

阿斯托利亚简要地向她的新朋友描述了一番；她能感觉到她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她一直知道，特蕾西有着斯莱特林的精明手段，但待在她的身边，还是让阿斯托利亚感到不同于其他时间的轻松与快乐。

在听到阿斯托利亚对魔药店老板、尤其是他布满抓痕的鼻子的描述时，特蕾西脸色骤然一变。

“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嗯…好像是什么‘万斯魔药公司’…”

没等阿斯托利亚说完，特蕾西就向她暂时告辞；她过了几分钟又从寝室口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有些磨损的照片。

阿斯托利亚接过照片，大吃一惊：那上面的人虽然是位年轻女性，但其面容与五官、短发的发式乃至鼻头的抓痕都与那老板几乎一模一样。她身着麻瓜界的女式牛仔服，绿色的双眼炯炯有神，这双瞳孔她似乎也在另一个人上见过。

“她是伊格玛·万斯（I Vance），后来随夫姓改成了伊格玛·扎比尼（I Zabini）。”特蕾西说，“布雷斯的母亲。”

“也就是说…那家店的老板就是她？那她为什么会要打扮成男性的模样？又为什么需要通过我们了解她儿子的状况？”

“你真的一点不了解吗？”

阿斯托利亚摇头；她确实不熟悉这些家族间的轶事与传闻，那是达芙妮需要关心的事。

”万斯是英国魔法界最大的连锁魔药公司，扎比尼夫人是它现在的总经理，她的家族也因此十分富有；但更盛行的关于她积攒财富的传闻，是她曾通过接连毒杀她的配偶获取丰厚遗产……“

“什么？！”

“想想吧，布雷斯从不谈论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想布雷斯甚至不记得他的样子。他也不常提及他的母亲——但并不意味着其他家族与好事者不会议论，这使得他们现在的名声很坏，没有哪个纯血家族愿意真心接近。而他的博格特——是一瓶打碎的毒药，我亲眼见到过……”特蕾西继续说，“你观察到了扎比尼夫人鼻子上的伤痕，有传闻说，那就是她因谋杀而分裂灵魂的印记。”

“我想布雷斯对他母亲做的事感到羞耻，因此和她关系紧张，鲜有通信；她才需要乔装亲自来霍格莫德，只为了确认她的儿子一切都好……”

阿斯托利亚不知道该怎么想。她能理解布雷斯不愿与母亲交流，拒绝她带给自己的恶名；但她又想到在魔药商店里，女扮男装的扎比尼夫人在得知布雷斯的消息后，喜悦而激动的神色。她至少是爱她的儿子的，不是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亲爱的。”特蕾西叹了口气，摸了摸阿斯托利亚的头，“好在布雷斯很坚强……狡猾、野心勃勃，典型的斯莱特林……”她突然话锋一转，“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达芙妮已经提前见到她的未来丈母娘啦？”

阿斯托利亚与特蕾西一起大笑起来；特蕾西确实有这样的能力，总能在苦难中发现乐趣。她已经接触太多人的痛苦记忆了，金妮，凯瑟琳，布雷斯，也许还有她自己和姐姐，而这些都让她感到疲惫与纠结——所以她很珍视特蕾西带给她纯粹的轻松与快乐。

“特蕾西，你的博格特是什么？”阿斯托利亚眨眨眼，“信息交换。”

“唔……我的博格特，是我自己。”

“你自己？”

“对，是我不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

“我无法忍受自己不快乐……没有乐趣的生活不如不过。快乐也许是我唯一的终极追求……哈哈，是不是太傻了？”

“不，酷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