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咬

“十年前，你的妈妈发烧倒地不起，但因为她身上带有坍缩污染因子，没人敢靠近她。这时有个大姐姐出现救了她。”褚拾眉头微微蹙起，“你认为这个大姐姐就是我？”

可乐用力点头，双马尾一甩一甩的。她的眼神极其坚定，一副“绝对是你没有别人”的表情，以至于让褚拾有些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脑瓜子有点问题。

褚拾原本以为可乐把自己认作纪零，纪零才是可乐的恩人。然则在听完可乐的故事后，她觉得这真就是一个现编的故事。

剧情俗套，毫无诚意，漏洞百出还不加掩饰。

“十年前，你两岁，我九岁，救你的大姐姐大概二十岁左右。”褚拾身子往后，指尖轻叩桌面，“如今十年过去，你的救命恩人应该快三十岁了吧……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哦。”

可乐没有回应，把头埋在泡面杯后头，小声嘀咕什么，褚拾没听清。

“吃完就走吧。”褚拾说。

她坚持自己的决定，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可乐都不适合留下。

可乐咬着泡面叉，抬起一双猫眼，狡黠望向她：“褚姐姐，你不想解开那枚芯片的第二重密码吗？还是说，你完全没发现我在解开第一重密码的时候，偷偷加固了第二重密码？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帮你打开那枚芯片了哦。现在褚姐姐还想赶我走吗？”

褚拾皱眉，和可乐对视。

难怪联邦在经历过一次合作后直接把可乐拉进了黑名单，这孩子简直是个小恶魔。

可乐虽然字里行间都是威胁，但是她的危险直觉没有触发。小恶魔只是想达成某种目的，并不想伤害她。

褚拾好奇：“你这么做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我想要跟着褚姐姐。”可乐说，“不过要包吃包住哦！作为交换，我会帮褚姐姐解开第二重密码。”

叫姐姐还叫得挺顺口。

褚拾再度权衡收留可乐的利弊，此刻内心的天平已经有了明显的偏向。

她问：“需要多久？”

“一两个月吧，最慢三个月。”可乐答完，抱起泡面杯喝把汤底喝光，然后一脸满足地舒了口气，“好饱呀~”

这小孩还挺好养活。

褚拾顺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留下可以，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第一，你搬到隔壁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私自过来。第二，在此期间不管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不要作出反应，事后也不要过问，守住嘴巴，把它们烂在肚子里，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有一天你违反了这条约定，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你。”

褚拾停下，观察小猫崽的反应。

可乐正擦嘴巴呢，抬起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褚拾没动，毕竟这个手势也可以视作在问她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可乐也意识到这一点，换成竖起大拇指。

至此，双方就算基于前两个条件达成共识了。

“第三个条件。运用你的黑客技术，在全球范围内替我找一个人。”

“她叫纪零，可能是我的双胞胎姐妹。”

“我要知道她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可乐摆出思想者的姿势，装作在认真考虑的样子。几秒后，她冲褚拾伸出一根手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

“今晚我要和褚姐姐一起睡。”

褚拾飞快扫了眼户外的夜色。玫瑰死亡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回组织了，她到现在还没收到任何通知，说明乌鸫今晚不会过来。

“可以。”

“洗完澡再上床。”

*

第二天褚拾醒得比平时早。她下楼买了份早餐，回到家时可乐刚好醒了。

小猫崽睡相特差，昨晚抱着枕头淌了一大片口水，害她不得不把枕巾换了。可乐坐在床上揉眼睛，不忘和她打招呼：“褚姐姐，早上好~”

“早。”

褚拾把早餐放在桌上，打开衣柜取出联邦公务员三件套，一边走向卫生间，一边交代道：“我已经和房东说过了，他早上会派人去隔壁搞卫生，你下午就可以搬过去。缺什么东西发信息给我，我下班后去买。”

“哦。”可乐应了声。

等褚拾换好衣服出来，可乐已经坐在镜子前梳头发了。她熟练地绑好两根马尾，又屁颠屁颠跑进卫生间刷牙。

“走了。”褚拾推开门。

“晚上见。”可乐含糊不清地答道。

……

褚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