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与果（3）

重瞳少女再次伏下身子深深一拜。

“等等。”念初心喊住了重瞳少女，吃惊道：“你会消亡，这是什么意思？”

“裂天之战后，魔神两族俱灭，仙族统治了这个世界，天地法则早已改变，我和魅姌是留在这世间的一抹怨念和残魂，是不被这世界认可的存在。然而为了复兴神族，这百万年里我们一直不肯消散，不停地与天地法则对抗。”

“我残留的神力早就在人类圣战之中完全耗尽，只能靠着至阳坤镜的神力代代转世而生，所以我被禁锢在这人皇塔内一步都不能离开。”

“可你知道吗，乾镜被安置在人皇塔顶，吸收了人类的信仰之力竟然化成了一个婴儿……”

“什么？”念初心大吃一惊。

“人皇宫的少司命明月，就是乾镜化生的那个婴儿，是我亲手将他抱下来养大！”重瞳少女摇头，苦涩地笑着：“乾镜自从化生以后，已经不能再让我转世。这八千年来，我的八次转世都是用我的怨念吞噬了灵童的生魂，借助于她们的躯体而存在，这一次也不例外。”

“吞噬……”

念初心木讷地看着眼前的重瞳少女，忽然伸手取下一直贴身佩戴着的瑶琴佩，喃喃道：“就算你无法再转世，可魅姌已经转世成人，是人族之体，即使生命耗尽，难道不能再行转世么？”

“魅姌残留的神力早在找到神之手臂时全部耗尽，魅姌的寿命是青鸾燃烧他的神力强行换取的，为的就是让魅姌能够看到你的重生和归来，了却魅姌百万年来的心愿。魅姌每多活一天，耗费的都是青鸾的神力。天地法则改变，青鸾的神力也已经大不如前，他和金鹏如今是留存在白日门之外的唯二纯正神族，是你唯一的伙伴和助力，魅姌怎能再耗费他的神力？”

“何况，在眼泪封印的世界，有眼泪定下的法则，那个世界所有的修炼者最高修炼等级不过是道宗级别。道宗境界也不过三百年寿命，而魅姌在那个世界已经存在了五百年。这五百年来为了维持魅姌的存在，青鸾已经付出太多。所以这次带你离开之后，魅姌便自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如今她那一抹残魂就停在你手中的瑶琴佩之中，待你重新回归神族，她便会彻底烟消云散。”

念初心茫然地看着瑶琴佩，心中一片苦涩。

“那个封印的世界，所有修者都在道王境以下，是眼泪设定的法则？”

“因为如今的天地法则，道王境界可以御空飞行，如果有人能够飞行的话，那个世界的秘密就会被揭穿。如果人们发现那个世界不过是一个被封印的世界，他所塑造的神明就会遭遇质疑，整个世界就不再受他的控制。”

“所以在那个世界里，所有人修炼之时，绝大部分的元力会自动转移到封印之上，来加强那个世界的封印。就算修炼能够到达道宗级别，以后也再不可能有任何提高。这是眼泪创造那个世界之时设下的法则。”重瞳少女给她解释道。

“所以，我的身体是神之右手靠着冰晶莲的洪荒之力化形而生，体内并无魂魄，我的元神还在白日门的光芒神殿之内，我必须要赶在永夜琰煌苏醒之前到达白日门，让元神与身体融合，才能解开一切封印，恢复所有神力？”

“是，你是神之手臂化生，何况你体内还封印着上古神物——冰灵圣花冰晶莲，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冰晶莲的封印只需要达到一定的境界便可以自行解开，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像别人一样费尽心思凝聚元气修炼。”

“可你在人间修炼，可以修炼你的身体和意念，甚至可以为你的躯体修出仙路，却无法修成你的神格。因为你的神格和别的神族人不同。创世元祖的创造之手，乃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任何人都无法达到的境界。只有拿回你封印在光芒神剑里的元神，神之右手与神之半心融合，才能恢复你独一无二的无上神力。”

“与神之半心融合？”念初心惊讶地瞪大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战天的体内有神之半心，神之右手与神之半心融合，才能恢复她独一无二的神力，那岂不是意味着要取走轩辕战天的心脏？

没有了心脏的轩辕战天还能活下去吗？

她如此努力想要取得神族遗落的神草就是为了治疗他体内的魔毒，让他恢复健康，难道为了恢复她的神力，就一定要神之右手与神之半心融合，让他失去性命？

难道她的使命就是迎回元神，重新获取独一无二的神力？

可又有谁问过她想要什么？

恢复至高无上的神力却失去轩辕战天，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念初心茫然无措地离开了室内。

门外，一直贴在石壁上静静地听着室内人谈话的明月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然后缓缓地滑到地上。

他的脑海里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