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归位（3）

厚实的墙壁上雕满了浮雕，那一幅幅雕刻都是在讲述着人类圣战的历史。

紫袍银发的男人从沉睡中苏醒，带领九州大陆的英雄豪杰抵抗魔物半兽人的入侵，保卫了人类的领地，之后却放弃了所有荣誉，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轩辕战天的眼神从那些雕刻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站在白塔中央的白发童颜的少女身上，再次对着她深深一礼。

大司命重瞳在刻绘上扫来扫去，微笑着开了口：“人类圣战之时，你的灵魂只修复了一小半，远远不够让你苏醒的程度，可即便这样，你都感应到了人类面临的危机，在棋盘之中反应强烈。我看出你的担心，更怕你反应过于剧烈而毁了棋盘，这才控制你的身体带着你的子民保卫你的家国。否则，若你有恙，我的守护亦失去了意义。”

“虽是我主导你的身体，可毕竟你才是人族之主，所以圣战之后我造了这座人皇塔。”大司命的重瞳在满墙的刻绘上一一看过去，声音沉稳而有力：“伟大的功绩不应该被遗忘。英雄就该被后世缅怀和颂扬。”

“何必呢？”轩辕战天的眼神却带着一丝落寞，他嘴角挂起一抹苦笑，淡淡说道：“如今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而今，我只不过是一个……”

他没有再说下去，大司命却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非人非妖非仙非魔的特殊存在罢了，世人若是知道真相，又有谁能接受这样的他作为人界帝皇？

“不管你是什么，这里都有你的责任。”大司命摇了摇头：“我已经帮了你几十万年，而今我已无能为力。”

轩辕战天转过头来看着大司命：“神使真的要寂灭了？”

“你说你早已不是当初的你，其实我也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何况这么多年了，我的力量已所剩无几。”大司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引着轩辕战天沿着白塔之内的楼梯走上去。

“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想来这里，你来找我的目的，只是想问她的情况。”

轩辕战天蓦地驻足看着走在前面少女的背影。

玲珑袖珍的身子，却顶着一头白发，这让纤弱的她看上去万分妖异。

少女感觉到了身后人的脚步声没了，却没有停下，依然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你放心，我虽不知她此刻情况如何，却也知道她死不了。”

不死山上，无底洞的虚空之境连接着的是天音谷内谷，她相信金鹏不会让她出事。

轩辕战天听她这么说，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梦魔呢？”

娇小的身体忽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轩辕战天，重瞳在眼睛后面闪烁不止：“梦魔也出世了？”

轩辕战天微微点了点头：“她与梦魔在赵家第十七峰底一战，然后失了踪。”

白发少女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身继续向上走：“不必担心，这些苦难都是她变强过程中必须要经历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成长。”

轩辕战天也不再多言，知道念初心还活着，他便放心了不少。

大司命引着他上到了白塔中段，与他一起并立在外围的高台之上。

白塔之外所有等待的人一看到大司命和人皇同时出现，立即安静下来齐齐望着高台。

“诸位。”

大司命淡淡开口，声音并没有提高半分，却远远地传送出去，直达整个圣城。

“几十万年前，人类的圣战打响，有一位英雄从帝泽沙漠中走出来，带领着人族的精英抵抗异族入侵，最终将魔物半兽人驱逐，保卫了人类的家园。”

听大司命说起人类曾经的过往，白塔下面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整个圣城的人都停下了脚步望向白塔的方向。

“圣战结束，这位英雄放弃所有荣誉，重归帝陵域之中，将自己封印，直到五百年前，这位英雄才从重新苏醒。”

白塔下面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真的有那位英雄存在，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传说。

圣战开始，神秘的英雄从帝陵域中走出，圣战结束，英雄又返回帝陵域中继续沉睡。

没有人惊讶，没有人意外。这世间本就有太多不可能，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而每隔千年的仙光降临之际，更不知道有多少隐藏着的老家伙会出动。

“我身边这位，便是那位英雄，也是人皇宫真正的人皇，他，才是应该站在人皇塔顶，接受世人仰望和膜拜的那个人。”

白塔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整个圣城都被一片响亮的欢呼声包围。

“人皇……人皇……人皇……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