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8）

还有，石斑临走之前他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准备一下，明日一早返回帝都！”

高台上的人看了一眼那满是血色的台阶，扭过头去，眼里隐隐似有一丝厌恶之色。

雪白的衣衫直接飞起，飞离了凤凰台，宛如仙人乘风而去。

看到子洛离去，那剩下的九个怪人也跟着一起离开。

凤凰台周围有刺鼻的血腥味，堆积如山的尸体，文武百官却依然还没有从看到灰鹏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今年的祭天大典，实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杜君毅望着子洛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子洛他为什么要选择公开灰鹏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给在场的所有人表明他有拿下帝都的实力？

罗潇擦着杜君毅的身体而过，却没有看杜君毅一眼。

“罗潇！”杜君毅沉沉开口，唤住了正欲离开的罗潇。

“何事？”罗潇回过头来，眼眸清凉没有什么感情地看着杜君毅。

“今天的事，你早就知道会发生？”杜君毅冷冷地逼视着罗潇，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没有。

罗潇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杀了那几个皇子？他们原本不用死！”杜君毅又问：“就算不杀他们，三皇子也一样称帝！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杜君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慈手软、婆婆妈妈！”

罗潇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杜君毅，淡漠地道：“可是，心慈手软在这个世界里是不被认可的。这个世界看中的是你的实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说话的资格！你明白了吗？”

“所以，你身上那股子阴暗之气，就是你给自己找的新的拳头？”杜君毅冲口而出。

罗潇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这个世界有很多力量，虽然不被人们认可，却不代表它不存在！”

“你和那十个人一样，入了魔道？”杜君毅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罗潇回过头来看着杜君毅，半响才道：“在你的心里，什么是神，什么是魔？”

“神龙帝国七千年来供奉着烈焰权杖，为它修建圣庙，为它选择通灵的圣女，那就是这块大陆人们心中的神。可是其实呢？”罗潇冷笑，指了指凤凰台：“你刚才没有看到吗？烈焰圣女额头绘制的火焰却出现在了三皇子的额头，三皇子比烈焰圣女更像神明。”

“可是你会说三皇子是神明吗？你会说一个手持烈焰权杖却指使着恶魔杀了那么多人的人是神明吗？”罗潇又指着凤凰台下堆积如山的尸首：“三皇子能有今天，还不都是被人逼的？我罗潇能有今天，难道不是被人逼的？”

“你拍一拍这里，扪心自问，到底什么是神，什么是魔？”罗潇拍着自己的心口，狠声道：“杜君毅，我告诉你，这世间没有什么神与魔，只有强大到令人战栗的力量。只要你掌握了最强大的力量，你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神！”

罗潇说完这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杜君毅站在原地。

文武百官在囚犯大军的押送下离开了凤凰台，不知道被关押在了何处，余下的禁军开始搬运凤凰台下的尸首，清扫凤凰台已经变成暗红色的台阶。

杜君毅整个人空荡荡的，脑袋里反复想着罗潇刚才说过的话，一片茫然。

“这世间没有什么神与魔，只有强大到令人战栗的力量。只要你掌握了最强大的力量，你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神！”

难道所谓的黑与白、正与邪、对与错都是不存在的吗？

谁掌握了力量，谁就是对的。

杜君毅茫然四顾，四周一团乱糟糟的，他怅然一声长叹，离开了凤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