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
半个时辰后,秦铮的东西已经占据了她屋子的一半。 梓萱:“……”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至少还让她自己安安稳稳地吃了晚饭…… 灯火明明,秦铮就坐在她对面的圈椅上看书,修长的手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掀动书页。 梓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铮的人竟然和女皇一样,干活走路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难道这是皇家统一规范吗…… 此时此刻,屋子里已只剩下他们两个。 “……太子殿下。” 秦铮连眼睫都没抬一下。 “秦铮!”梓萱忍无可忍,“你要睡哪儿?” 他从书页后面施施然看向她,“不用害怕,我与你隔着屏风休憩,不会对你怎样的。” 说着,他便再次低下头去,梓萱连忙叫住她,可当他再次抬起眼睛时,她却又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是夜晚的加持,还是她的错觉,此时此刻的秦铮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 昏黄的烛光落在他侧脸,无声中柔和了他的面庞,夜晚的静谧忽然格外清晰起来。 梓萱被开水烫了似的,猛地别开眼。 “……你这样,”她扶额,“外面的人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梓萱一边揉揉发烫的脸颊,一边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虽然我现在是瘸了两条腿,”她顿了顿,“但你——可是完完整整的,外面会怎么想?母君刚派人来说了不许我们同房,你就这样,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秦铮起身,不紧不慢地向她走来,“你母亲是不许你我圆房,但不是同房。”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外面会怎么想?” 他在她面前停下,手指搭在床前的玉挂钩上,“黄萱,你真的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吗?” 梓萱一愣。 他的眼睛在微暗的灯光下更显幽深,仿佛无底的古井,无声地引人坠入。 连月色都幽微起来。 她不由看向他扶着玉钩的手,只见他手指微微一松,便放在了自己的领口上,然后—— “!!!”梓萱猛地别开脸,“你,你,你脱什么衣服啊?!” “我说的话,你会信吗?”他的声音却依旧平稳 “啊?” 深红的纱袍脱下,露出他里面原白暗纹的里衬来,此时的烛光,反添了三分暧昧。 梓萱往被子里缩了缩。 “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更真实,不是吗?” 秦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想说——” “啪——” 烛火猝然熄灭。 眼前骤然一黑,梓萱悚然一惊。 而在此时,他离开的脚步声忽然清晰地传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玉挂钩竟不知何时已被他放了下来,难道他过来,就为了给她放帘子吗? 还是说,他又要给她排戏了? *** 怀着这样的疑问,梓萱一觉睡到了天亮。 环顾四周,房间里已经安静得显然只剩下她一个人。 梓萱把手盖在眼睛上,顿时有种无颜见江东父老的感觉——她原以为她会失眠,但她却诡异地睡得很好…… 可是……秦铮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同房不同床,是好说不好听吧…… 他就不怕这样会败坏他在毓莘心里的形象吗? 难道是为了监视她?防止她晚上偷跑? 眼前忽然一亮,床帷“哗”地一声被拉开—— 兰辛的脸骤然出现在她上方。 “殿下,少君等您用早膳呢。” “……” 这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监视吗! “……让他先吃,不用等我。” 怎料兰辛一脸‘您以为我没说过吗’,“少君要我来催您,说晏起对身体不好。” “……” 梓萱一脸一言难尽:“他今天吃错药了吗?” ——她身体不好他不该弹冠相庆吗…… *** 简单的梳洗过后,梓萱还是有些恹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