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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不自觉地收紧,梓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脑海里盘旋过无数念头,每一个都让她冷汗倒流。 秦铮却似乎根本没打算听她的回答。 “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后盾,为什么那天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梓萱一愣,“……谁没人要啊!” 他走到她面前,将凉了的茶泼出窗外。 “我以为你该是万千宠爱长大的公主。” 他的声音本就偏低,此时还夹杂了一种莫名的惋惜。 梓萱一怔,他难道……是在拉拢她? 日影落在他的侧脸,无声中又给他添了几分令人捉摸不定的危险。 梓萱谨慎地向后仰了仰,“殿下也是在皇家长大的,这种心情,殿下应该也懂得吧。” 她垂下眼,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我没有殿下那样能干,大多数时候也不过是在让大家失望而已——何况,如果我真的告诉了母君,你恐怕会很不好过吧。” 秦铮一愣。 “本来,和亲便因我生出许多波澜。要是还再生枝节,我还怎么有脸见百姓呢。”她摊开手,“人家肯定要骂死我了,一无是处还天天惹祸。 秦铮没有说话。 沉默良久,他俯下身,替她掩了掩被子。 梓萱有些受宠若惊,而他已经转身,重新斟了两杯热水,一杯递给她,一杯举在手中。 杯壁相碰,秦铮一饮而尽。 梓萱怔怔地看着他,下一秒便明白过来,心底一松,她对他举起茶杯,同样一饮而尽。 秦铮放下杯子,“道谢倒不必了,我只是,从来没有替别人背黑锅的习惯。但三殿下许诺过我的事,我是不会忘的。” 说到后面,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梓萱才猛地回神。 手中的杯子还有余温,整个屋子却只剩下她一人。 她垂下眼,其实在她看到跟原文中一模一样的邸报时,她是恨他的! 这说明,他早就知道祭台被人做了手脚!可却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她从高台上摔落! 他对她唯一的仁慈,大概就是念着她的道歉,没有像原文那样借这场事故置她于残废…… 说白了,只要她是桃源的公主一天,就永远站在他利益的对立面…… 他和那群设计她的人一样,都想通过把她钉在耻辱柱上的方式破坏这场婚礼……好给他将来脱离桃源留下借口! 至于她会怎样,根本与他无关。 可终究,她也无法完全恨他。 让秦铮来桃源的人,是她;给了他这样凉薄冷血人设的,也是她。 更何况,她在他眼里,不过还是个心机叵测难以相信的盟友,她又有什么立场让他不惜暴露自己救她呢…… 只要他未来不要像原文那样,再利用火灾灼瞎她的眼睛就好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事情就发生在端午节后一个月,而地点则是在太女府。 理论上来说,只要她一直待在家里,这桩事也就了了。 但也保不齐对方丧心病狂直接在她家里给她烧起来…… 毕竟她在明敌在暗…… 事到如今,只有尽可能地不落单这一个方法比较可靠了…… 想到这里,她才发现从秦铮走后,她好像已经落单许久了…… “兰辛,兰辛?” 开门声蓦然响起,兰辛从屏风后面走来,“殿下?” 梓萱蓦地松了口气,一把抓过她的手语,语重心长道:“兰辛,以后我们一起睡吧。”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梓萱疑惑地抬起头,然后——你那一副比便秘还扭曲的表情是哪般啊! 兰辛满脸复杂地看着她,“殿下,那个石青今晚就能上岗。” “……”梓萱面无表情,“今晚他上岗,明早秦铮就能送我上西天……” 她是为求生,不是求死的! 兰辛横眉立目:“岂有此理!既然嫁来了桃源,便该改了善妒的毛病!” 她忽然语重心长起来,“殿下,您也不能太纵着少君了。” 纵得人家都背着您偷人了! 梓萱显然没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不纵着还能关着吗? “我们成婚一是为了两国邦交,二也是我欠他的。只要他做的事不会威胁到桃源的安宁,就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