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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阵交头接耳,叶轻禾的身份不言而明。 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她近前,拱手道:“在下谢丰白,受嫡母所托,前来向叶家提亲。叶大人方才说,二小姐的婚事由自己做主。敢问二小姐,可愿嫁与我谢氏家主?” 眼前这人是谢长恭的二叔,谢家出了名的富贵闲人。 谢家的权势富贵,如今都系在谢长恭身上,谢丰白想要继续逍遥度日,就得让谢长恭好好活着。 他勉强算是谢长恭那边的,可以信任。 叶轻禾正欲答应,却见叶宗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她立刻躲到了谢丰白身后,挑衅似的看了渣爹一眼,脆生回答:“二叔,我愿嫁。” 听到这话,叶宗山双眼一黑,差点晕倒,幸得小厮扶着,才没倒地。 “好,太好了!” 谢丰白抚掌大笑,吩咐左右:“快给二小姐更衣上妆,今儿午时之前,接新娘过门。” 叶家大门敞开,瞬间涌进来百十来号人,挂红绸的,奏喜乐的,伺候新娘子妆发的,一应俱全,叶宗山直接看呆了。 四邻街坊好奇,纷纷涌过来看热闹。 “叶大人,大小姐与宣王殿下的婚事刚定下不久,就要大婚了?” 叶宗山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谢丰白就喧宾夺主,笑呵呵的走到众人面前。 他扬声道:“今儿是叶府二小姐与我谢氏家主的大婚,大家来喝喜酒。” 谢府一位小厮挑来满满一担的福袋,里面装着个小元宝,谢丰白见人就发,叶府门口顿时人满为患。 叶宗山的脸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谢家这般的大张旗鼓,谁还能相信他不是跟谢长恭一伙的? 绝不能坐以待毙,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叶宗山一咬牙,趁着谢丰白被讨要红包的人墙困住,偷摸着抄小道,去找宣王了。 他候在在长街拐角处,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终于等来宣王马车,他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直直扑了过去。 “谢氏强娶小女,请宣王殿下为下官做主。” 马车骤然停下,宣王撩开车帘,清贵俊秀的脸上,神情急切:“你说什么,谢氏要强娶曦禾?” 叶宗山急忙解释:“不是曦禾,是轻禾。” 宣王悬着的心立马放下,原来是叶轻禾,那个令他生厌的女人。 他已与叶曦禾定亲,自然知道姐妹俩的生辰八字。谢氏为何强娶,他再清楚不过。 马车车帘垂落,遮住了宣王神情。 叶宗山心中忐忑,不知宣王到底是什么意思。 静默半晌后,车里传来宣王淡淡的声音:“谢氏祖母是本朝大长公主,本王也得唤声姑奶奶。她老人家为唯一的嫡亲孙子娶妻冲喜,本王这个做晚辈的,不好阻拦。” 谢长恭重病将死,他犯不着在这个时候,为自己厌恶的妻妹出头,不仅得罪大长公主,还给自己落个为除政敌,不择手段的名声。 叶宗山震惊,宣王这是准备撒手不管了? “叶大人,”宣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可知御使张子誉的家怎么走?” 叶宗山立刻会意:“多谢宣王殿下提点,下官这就去。” 御使张子誉,在京都是出了名的愣头青。 他号称看不惯世间一切不平事,无论王孙贵胄、商贾贫民,只要被他逮着错处,都要奏上一本。 若是当面遇到不平事,他也要站出来,拉着大家说说理,直到把他心中的理说通了,才肯罢手。 这件事由他来出头,再好不过。 叶府,叶轻禾换好嫁衣,坐在铜镜前梳妆。 繁复的凤冠压得她抬不起头来,可妆娘还在不停的给她头上插簪子。 “二小姐,你真好看。” 方才为了给她开路,香芸圆胖的脸撞得鼻青脸肿,还不忘乐呵呵的夸赞。 叶轻禾先妆娘一步,拿起妆台上最重的那根金簪子,丢给了香芸。 “簪上,你是我的陪嫁丫鬟,头上可不能太寒碜,落了我的面子。” 香芸没看懂妆娘刀锋似的眼神,老实的接过足金簪子,插在了自己的花苞头上。 “二小姐,您瞧,我好看么?” “好看。” 叶轻禾瞧着她那傻呵呵的模样,慌乱的心安定下来几分。 不就嫁个人么?有什么好怕的! 谢长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