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科举人
郭彦不解地问:“既然皎娘对赵子颍与人交往的能力如此高看,为何觉得前程不利?” 尹希道:“这边是其间的微妙了,与同辈交往有时候稍微狂妄点无妨,须知人的一种心理是慕强,哪怕强者会表现出向下睥睨的姿态,有时候反而产生推崇之意。但甫一进入官场,面对的却是很多人老成精的老油条,老油条对于异军突起的后辈就没那么宽容了。” 郭彦若有所思。 尹希笑了笑,又道:“不过也不一定,人有不同性情,每个人的际遇也高低不一,也许有的人就能凭借好风青云而上呢!” 两人探讨了一番人情世故,又回到殿试上面来。 郭彦道:“难怪皎娘要我多出来走走,看来见多点不同的人,对于世间百态的看法也更加包容。” “其实我倒是没想那么长远,更多的是为你的接下来的考试着想。”尹希顿了一顿,接着道:“年后我们就要进京赴省试,省试的考试形式和解试差不多,我相信你已经心中有数,我如今更担心的是殿试这一关。” “殿试当然是要考才学,看考生有没有上位者想要的才能。考生可以反省自身,上位者需要什么样的能力,自己需要怎样的能力,又如何表现出来。然而,有才学是一回事,能不能展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殿试是个人综合能力的体现,考官一看气质,这是每个人与他人接触时给人的第一观感,很难改变,受日常行为的潜移默化;二看谈吐,一个人哪怕是心有丘壑,说起话来磕磕绊绊,也会让人大皱眉头。” “我叫三郎多出来走走,其实就是希望三郎更习惯这种与人交往的场合。”尹希笑看着他,道:“毕竟,我只是一个狗头军师,等真到了殿试这一关,是帮不了你什么的,最关键的时候还是要你一个人面对。” “皎娘用心良苦。”郭彦动容道,随后也笑起来,“不过,皎娘此言差矣,你怎么能算是狗头军师,真要论起来,也是无可替代的智囊团。” 很快就过年,这一年郭府来往的人比以往多了一些,郭彦也多了不少待人接物的机会,不少人觉得他前程远大提前交好的,郭彦一一不亢不卑应对,心性更加圆融。 年后进京准备省试,这一回还是尹希郭彦并蔡铁。经过明州一行,三人已经相熟,尹希郭彦两人也初步习惯了旅途奔波,坐起马车来没那么辛苦。 饶是如此,经过半个多月的路程来到京城,尹希还是觉得骨头都是疲累的,幸好有蔡铁出面,依旧租了一个小院安顿下来。 京城物价不比明州,小院租金是明州的好几倍,郭老爷给的盘缠不算少,但尹希估量几人在京城会呆不短时间,花销甚大,索性经常买了菜自己做膳食。不过她并没有默默付出让郭彦一心备考的想法,反而拉着郭彦一起做饭,美名其曰劳逸结合。 让身边人专心奔赴前程,自己负责内务,只会让两人渐行渐远。他不懂你内务的繁琐疲累,如何去理解你?相反,内务不值钱,他只看到自己立业的艰难波折,久而久之就视你为累赘。 京城的繁华更不是明州能比,这里的建筑大气恢弘,治安严谨,坊市中每逢开市时间都是人来人往,水泄不通,也有寺庙、茶馆等多个休闲游玩的地方。尹希时不时便会叫上郭彦外出一番,也算是感受到了京城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京城茶馆更是有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时下言论氛围宽松,不少人或为了输出观点或为了吸引关注高谈阔论,消息传播得极快。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省试的日子到了。 尹希照样送郭彦赴考场,因为已经经过了一次差不多流程的明州解试,两人的态度比那时更为放松,郭彦出来的神情也不像上次那般,感觉耗费了许多心血。 当说到此次考了什么的时候,郭彦的眼中才浮上几分犹豫,斟酌道:“甚是奇怪,此次试题给我的感觉是反而比上次州解试来得平庸。” 尹希问:“策论题是什么?” “其一考水利,其二考匪患,其三考银钱相关。” 郭彦一说完,尹希就皱起了眉头,无他,这些题目太过接近于实务了。 理论上来说,明经科偏重实务,考这样的内容无可厚非,两人前期准备考试的时候也学习了诸多实务知识,这几个问题都有所涉猎,算不上难答。然而,从地方到中央的考试,一般来说难度是层层递进,一关比一关难,一关比一关站的角度高。没有道理说前面都考了改革这种高屋建瓴的题目,后面又重新回归到基础实务本身。 除非……出题人有变动,他们的出题思路不统一。 省试不同于州解试,州解试的负责人是一州学政,这个岗位由皇帝从中央派出,士子们能够迅速确定谁负责州解试。而省试,士子们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