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

尹父低头往杯子里倒茶，说：“一般般。”

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总是话不多，说了几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尹母已经放好青菜出来，二姑妈看了尹父一眼，问她：“现在凤梅还是每天晚上出去摆摊卖衣服吗？”

尹希本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见尹母出来没有凳子坐了，便把凳子让给她，自己拿了个小马扎坐。

“是啊，姐，每天下午四五点钟出去。”尹母一边回答二姑妈的话，一边在凳子上坐下，招呼道：“姐，姐夫，喝茶。”

二姑父问：“摆摊到多少点回来？”

“十点多十一点吧，生意好就晚点回，生意不好就早点回。”

“那么晚，晚饭怎么吃？”

“叫希希送饭，她骑单车一来一回也就半个来钟。”尹母说。

二姑父看了旁边安安静静坐着的尹希一眼，心想这孩子也不容易，拿起那串香蕉掰了一根给她：“希希，吃香蕉。”

尹希接过香蕉，说：“谢谢二姑父，你也吃。”

“小孩子别不好意思。”二姑妈说，虽然尹希已经十五岁，但她长得瘦，个子也因为营养不充足还没拔高，又向来腼腆不爱说话，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娜娜，安安呢？怎么没见到他们？”二姑妈问。

“娜娜在里面洗碗，安安出去玩了。”尹母说，朝里面呼唤：“娜娜，娜娜，洗完了就快点出来！二姑妈来了！”又叫尹希把尹安叫回来：“你去看看安安跑哪里去了，赶紧叫他回来，天天就知道在外面玩。”

“哦。”尹希应了一声，三两口吃完剩下的一截香蕉，扔下香蕉皮，出去找尹安了。

尹家吃住都是在店里，外面卖货，中间是厨房，最里面隔开两个小间，一间住尹父尹母和尹安，一间住尹希和尹娜。

尹娜擦干手出来，她比尹希个性更腼腆，又因为排行居中，在亲戚中的存在感也更低，坐在尹希坐过的小马扎上面任二姑妈打量。

二姑妈拿起前面的茶杯，喝了半杯放下，问：“娜娜几年级了？”

尹母催促她回答：“二姑妈问你呢。”

尹娜小声说：“初一了。”

“那么快就初一了，对哦，希希都高一了，娜娜小几岁，也该上初中了。”二姑妈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二姑父也给尹娜递了根香蕉，放在她面前，示意她赶紧吃。

尹安平日里待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尹希很快就在离家不远的药店找到他，“尹安，别拍画片了，二姑妈和二姑父来了，妈让我叫你回去。”

“知道了。”尹安不情愿地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转头对小伙伴说：“我回家去，迟点再来。”

两姐弟一前一后走在街边，没一会就回到了杂货店。

尹母拉过尹安站在自己旁边，说：“安安，你怎么又跑出去玩了，二姑妈来了，还不叫人？”

尹安乖乖叫：“姑妈，姑父。”

二姑妈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眼前三个乖巧的孩子，问：“连娜娜也上初中了，三个孩子上学，一学期学费也要不少吧？”

尹母说：“可不是，大的800，小的200，还有那个中间的，400多。”

“负担可真重。”二姑妈同情地看了看尹父。

这时，店门口一个四五多岁的妇人停了下来，指着货架上面的钢丝擦问：“钢丝擦多少钱一个？”

尹希连忙跑过去说：“阿姨，一块钱一个。”

“这么贵，在转角买才8毛钱。”妇人摇了摇头，走了。

尹父看了这边一眼，没说话。

二姑父想起另一件事，问：“新房子那边搞好了吗？”

“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可以搬过去。”尹父说。

他们说的新房子其实是尹父刚在城南买的一个两房一厅的房子，眼看杂货店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孩子也大了，一直这样租房子住不是办法，在尹母的坚持下，尹父看了很多房子，最后买了这一个。

“那到时候新房入伙，要请兄弟姐妹吃顿饭。”二姑妈叮嘱道。

“嗯。”尹父点头应了。

说起这个，他心里更苦闷了，店里生意本来就不好，为了买房子还欠了好几千上万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尹母没忘记问问二姑妈的孩子：“姐，娇娇还是在S市教书吗？今年有没有机会转正？”

二姑妈摇摇头，说：“S市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她领导同事都对她很好，今年还去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