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糜烩圆片
昨夜的雨夹雪后来变成了暴雨,哗哗啦啦下了一夜。 天刚蒙蒙亮,何袅袅就被侵入屋子的湿气给叫醒了。暖炉应该熄了,整个屋子像是冬日的河边,湿哒哒、凉飕飕的。 何袅袅躺在被窝里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犹豫着要不要离开。 虽然心里很想在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多待一段时间,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她觉得留下来不仅帮不了别人,还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很没用。 思来想去,她还是收拾了行李出门了。 雨后的小路很泥泞,只是从家里走到车里,泥水已经把鞋子全部包裹。何袅袅干脆把鞋子脱了,丢在副驾,赤脚开车。 时间还早,又是个阴天,村子里还没什么人。何袅袅的车穿过一座座小院子,往村口驶去。可就在到达村口的时候,车子怎么都不走了。 何袅袅探出头来看,车轮陷入了泥路里。车轮转动只带动了泥浆满天飞,却一步都不往前走。 何袅袅无助地又踩了几次油门,却只是让车轮陷得更深。村子里的路果然需要赶紧修,昨天村长说的没错。 何袅袅叹了口气,准备下车看看能不能找人帮忙。她探着身子想去抓刚刚丢在副驾的泥鞋,玻璃窗却被敲响了。 何年归站在车窗外,朝她摆了摆手。何袅袅按下车窗,还没开口,何年归就问:“路不好走,要不要留下来?” 何袅袅探出车窗,看了看车轮陷进泥里的深度,说:“你说咱俩能不能推动这辆车?” 何袅袅似乎没听到何年归的话。何年归也没勇气问出第二次。何袅袅又伸手去捡鞋子,准备下来推车。何年归见何袅袅铁了心要走,便说:“不用下来,我找人帮你” 说着打开手机,按着发了一条语音:“村口有人车陷泥里了,来几个男人帮忙推一下吧。” “你发给谁了?”何袅袅有点担心,“不会是全村群吧?” “这种事肯定要求助全村啊。”何年归理所当然。 何袅袅本来是想偷偷走的,这下可走得轰轰烈烈了。 很快,几个男人朝村口走来了,他们见到何袅袅简单打了个招呼,什么也没说,就开始帮她推车。 有棉拖鞋、运动鞋、厚布鞋……不论是什么鞋,都不顾路面的泥泞,踩在污水里,陷在泥窝里,污泥不分你我地缠绕上袜子、裤脚。 车终于推出来之后,大家没等感谢,也没说什么,默默各自回家了。何袅袅看着延续而去深浅不一的脚印,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一天夜里家里意外失火,村民们接力棒一样,喊醒了全村的人。大家马不停蹄地奔涌而来。在消防车赶到之前,就控制住了火势。 失火后,村民们像是约好了一样,这家送些吃的,那家送些用的。屋子重新装修的那一个月,何袅袅今天在这家吃饭,明天在那家吃饭,只要到了饭点,总有人来叫她。 那时候爷爷告诉她,吃了别人家的饭,是要记在心里还回去的。 …… 手机铃声打断了何袅袅的回忆。是快递,她回村之前,寄的可食用菊花苗到了。 或许有很多事情就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何袅袅把车在路边停好,她决定不回去了。昨天晚上她就在想,用种植可食用菊花的方式,或许可以带着村民们致富。 看到何袅袅把车停在路边,何年归看到了希望,忙问:“怎么停路边了?不准备走了?” 何袅袅平静地说:“前面的路不好走,先留两天吧。” 说着又伸手去副驾驶拿鞋子。 乌云散去,太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像何年归的笑脸一样灿烂。 “别穿那双脏鞋了,穿这双吧。”何年归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双雨靴。 “你怎么知道我鞋脏了?”何袅袅问。何袅袅觉得自己是临阵脱逃,刚刚她出门的时候还有意瞥了一眼何年归家的屋顶,应该没有被发现啊。 “你穿不穿嘛。”何年归作势要拿走。 “拿过来!”何袅袅按住鞋子,穿了进去。 …… 何袅袅下车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地里测土壤。雨后的田里虽泥泞,但穿着何年归给的雨靴,还算好走。 她已经十几年没来过自己的地了。她出生的时候,村里给她家分了一亩地,妈妈说,那是何袅袅自己的地。何袅袅小时候还在上面种过西瓜和土豆,不过后来一家人离开村子,地就租出去了。再后来,大家都出去打工,村里种田的人越来越少,这块地就荒废了。 初春的荒地里,野草的新芽压着去年干枯的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