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狰狞的面孔袭来，重重的刹车声，伴随着刺目的光亮。

“不要！”

“不要啊……”

林墨予猛地惊醒，空气中随之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已经三年了，噩梦几乎和他如影随形。

窗外天色依然漆黑，睡意全无的他伸手拉开被子，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被碰到地上的书籍，去了隔壁的书房。

“憨憨自从前几天走丢了之后，我看好像变乖了很多。”言卿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慵懒的搭在金毛的头上。

“的确是有点。”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金毛头上轻轻的点了两下，时音语气略带无奈的说到，“幸亏捡到的人比较好心，不然你就又变成流浪狗了！”

“那天你被认出来了没？”

时音摇摇头，一张让人记忆深刻的清冷脸庞又浮现在脑海中，但从那日之后，她再也没有收到来自于那个人的回复，就连最后发出的短信都石沉大海。

言卿诧异的目光扫过来，“怎么可能？还有人不认识你？”

时音坦诚道，“他好像确实没认出来我。”

电脑屏幕闪烁着光芒，映在薄薄的镜片之下，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完美的罩住了那一双幽深的眼眸。

林墨予端坐在桌前，刚冲过澡被浸湿的头发软软的搭在眉间，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十二月六日的凌晨三点，离八号还剩下的两天的时间。

林墨予伸手摸了摸手掌上已经结痂了的伤口，被水浸泡的有点泛红，乍一摸上去，还有些刺痛。

忽地想起那日的女人，林墨予抬手拿过手机，手指轻点在屏幕上，利落的删掉了短信和通话记录，他的世界不应该和任何人拥有交集。

有声音从电脑里传出来，菜单里闪烁着新邮件消息的提示，又是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号码！

心头的钝感传来，林墨予手心紧攥，室内一片寂静，刹那间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许久之后他抬起僵着的手指移动鼠标，点开了邮件。

挂在学校食堂一楼大厅的液晶显示屏上播放着新闻插播，“近日北方天气雨雪较多，我市仍以强降雪为主，江宁市突逢暴雪，预计到今天夜里，降雪量会达到10毫米以上，明后两天依然会持续增强……”

林墨予抬起头，眼睛瞥向屏幕上女主播一张一合的嘴，而后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雪暂停，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天色浑浊，黑云直接向地面压来，给人一种躁动地烦闷感，路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似乎想要快点归家，逃离这郁闷的一切。

林墨予从食堂出来，仰头看向天空。

“该死，这雪看来还得继续下啊。”

“就是啊，刚才看天气预报说降雪量还会持续，这鬼天气。”

林墨予闻言向旁边说话的人看了看，很快便收回视线。

“隔壁江宁市都已经暴雪了，管它呢，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林墨予迈开腿踏入雪地，直到身后的讨论声渐渐消失在耳边，昨晚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他得强迫自己回去睡个觉。

“小予？“背后一道疑狐的声音传来。

林墨予身子顿了顿，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头一次有了涟漪，但也只是一瞬，他随即转头。

摇曳的雪花在这一刻突然开始纷飞，飘雪好像在一瞬间将整个城市笼罩，风裹挟着雪花簌簌下落，近在咫尺的脸上眼睫上翘，眼尾夹杂着楚楚动人的波光，嘴唇微抿，那张许久未见却一如既往似笑非笑的脸出现在眼前。

“真是你啊，小予！”

一个三年都没有和他联系过的人，此刻竟然出现在眼前，当视野和思绪开始变得混沌，踩雪声从耳边传来，呼吸间多了一份陌生的香气。

“小予？”

眼前的人试图靠近，“你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微笑的脸庞，嘴角翘起完美的弧度，语调上扬又熟捻。

林墨予突然觉得胸前的空气似乎被什么东西快速抽离，闷得让人透不过气，于是不动声色的后退，而后定定地望着眼前这张依然似笑非笑的脸，三年过去了，可真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嗯。”

低沉的单音节让赵之柠愣了愣，心里陡然多出了几分失落感。

她抬眼向前望去，对上了那双记忆中的眸子，一股无形的冷气在下一秒随着风雪裹挟而来，让她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你……”

仔细看，那张她记忆中的脸庞好像并没有改变太多，但好似却也只是仅此而已，事实上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