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十二下
而闻喜中午回来之后,没多久闻安然就来了医院,顺便带来了午饭,虽说是亲手做的,可在打开饭盒后,挑起里面的素菜绿白放入口中,不出意外毫无变化,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滋味的饭菜。 闻喜扁了一下嘴角后,象征性地拿起筷子放在嘴里面嚼了几下后,又随意拨弄了几下就放下了筷子。 明显看得出来,她对眼前的饭菜兴致缺缺,换作前段时间虽然没有什么兴趣,但她多少都会吃一点,不像今天这么寡然,连筷子也不想多动几下。 不过今天的闻女士可不似往常那么心思细腻,平常里闻喜一有什么不对她都能立刻察觉到,可今天闻喜都将筷子撂在旁边,有些出神地在想什么时,闻女士也没注意到,只神色专注地皱着眉,若有所思地在沉想。 母女俩,面对面各自无言,各走各的神,率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闻喜。 她察觉到面前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声音的母亲,换做往常,闻女士总喜欢在她吃午饭的时候,一边看她吃,一边讲着在花店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人和物。 可今日不同,闻女士格外的安静。 闻喜眨了眨眼,有些迷惑向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是……发生什么事了?” 闻女士瞳孔一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否认:“没有。” 她笑了一声:“花店天天已经够我忙活的了,还能发生什么事?” 闻喜蹙了蹙眉心,眉眼的忧愁和担心并没有半点消除。 闻安然注意到盒里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拧了一下眉:“是饭凉了吗?” 说着站起来就要端起去热一下,闻喜连忙出声制止,唇瓣动了一下:“不是,妈。” 闻安然的将动作停下,看着眼前的闻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慢慢憋出来一句话:“我想先上个卫生间。” 闻安然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温柔的眉目舒展开来:“是这样啊,要我陪你去吗?” 闻喜搀着柜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听到声音摇了摇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闻安然听到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强迫着要跟着去,只瞥了眼桌子上的饭,担心路上带过来还是有些凉了,将饭盒还是合了起来:“那你先去上吧,我把这些饭给热一下,你吃起来也舒服。” 因为这也不是闻喜第一次独自去卫生间,闻女士倒也不是很担心。 闻喜:“……好。” 等慢慢摸索着走出房门,她这才靠着墙壁浅吁出一口气,低垂着头,摸了摸自己有些干扁的肚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会儿,她从卫生间出来,凭着印象往前准备慢慢走回病房时,肩膀处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传来一声礼貌的声音。 “你好,请问宋主任的办公室是在……” 话音截止在闻喜扭过头去看拍她肩膀处的人。 听音色可以听得出来,是一位中年男人。 他看到闻喜双眼处缠的白色纱布,语气顿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向一个看不见的人问路,的确好像有些唐突和失礼。 闻喜察觉到他的语气变化,松散的面容凝滞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角,缓缓开口:“我知道。” 她的嗓音平淡如水,但透着股莫名的韧劲儿。 她偏过身,正对向前方没有几个人穿行的长走廊,阳光透过玻璃打进来,照在了闻喜纤细的身体,纯黑的发丝上。 她抬起胳膊,指着前方,慢慢说道:“沿着这条走廊直走,然后向右拐,走到底的那间办公室就是。” 许是她的语气很是笃定,那个问路的中年人只愣了愣,也并没有怀疑她所说的是否正确,面上浮现出感谢的神色,向她连着说了几声谢谢,便朝着她方才说的那条路走去。 而闻喜站在原地,几分钟过去都没能走出一步,脑海里一直在徘徊刚刚那个问路人的那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打扰到什么了呢? 是来自于从背后传来的一声唐突的问路,还是不知道她失明而问出了这么敏感的问题? 闻喜的脸色有些发白,托着墙的手慢慢合拢,短圆的指甲好似要按进白色的粉泥里面。 旁人总是觉得,你看,我明明已经很照顾他们这类人的感受了,很小心翼翼地包容理解他们了,为什么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不快乐? 因为在你这样说,这样去做的时候,你本身就没有把他们作为一个普通人去看待了。 你已经对他们作出了预定的偏向,将他们限制耗死在了那些世俗里的条条框框里,在这些僵硬古板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