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
臣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还望陛下降罪前且听臣一言,再做定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跪在后面几人相视一眼,不屑之余都松了口气。 靖康帝把着龙椅上的龙头,一挥日月齐天纹的衣袖,“说!” 蒲明故作惶恐,直起身揩了揩额头本就没有的汗珠。 靖康见此不免心中感叹,算来蒲明年岁比他还大上许多,便遥遥一指道:“扶蒲大人起来吧,赐坐!” 蒲明谢恩,勉力挺直身板,“陛下,穆家执掌西北军数十年之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他们想要回来,何不顺水推舟让穆晋安卸甲归宅,穆家就他一根独苗,如今又与诚阳侯府定亲,早日成家不仅可以开枝散叶延续香火,还可全了大都督夫人思子之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话里话外明着是替穆晋安打算,言外之意却是趁此良机夺了他穆家的兵权,只要没有西北军在手,区区一个穆晋安又有何惧。 这番道理靖康帝又怎会不知。 自穆川故去,穆晋安私自出京远赴西北,再到屡立战功,西北军上下为他请封,迫于鞑靼对永宁边关虎视眈眈,他也只得暂且顺了他们的意,封了个昭毅将军。 他知晓穆家的家国大义,更知晓西北军在永宁百姓心中的份量,即使当初白青冉对他百般不敬,他也没有半分斥责,反而保留她大都督夫人的诰命,如此百姓无话说,朝野称颂他体恤将士,就连西北军也没有生出什么不臣之心。 后来白青冉自困将军府,更是合了他的心意,以此牵制穆晋安,西北军也方能安安稳稳地守住永宁的整个西北边境。 这样的平衡他一直都不愿打破。 他的身子如何他心里有数,储为空悬,但禁卫军和京师大营尚且在他掌握之中,若是西北军回朝,瑞王或是怀王稍有异心,起兵逼他退位,到那时朝野动荡,皇帝的宝座可当真就要易主了。 瑞王也就罢了,他最为担心的是怀王。 这个儿子... 想到此不免掩唇虚咳了两声,“蒲卿,朕知晓你的意思,可是穆晋安已掌西北军许久,满朝上下谁敢去夺了他的兵权?圣旨之下,你又怎知他不会像他母亲当年那样抗旨不遵,若是逼得急了,便会惹来滔天大祸,到那时,朕和众卿家又该如何自处?” 蒲明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但靖康帝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下首的几人微微侧目。 皇帝,到底是老了。 许多事情脱离了掌控便会生出畏惧之心,转而寻求万全之法。 蒲明起身答道:“陛下,此事说来也不难。” 靖康帝撑着手臂看他,“嗯?蒲卿可有良策?” “陛下担心大胜之师回朝,夺了兵权会让西北军上下不安,但如果新的将领是储君麾下之人,那西北军上下只会觉得天家依旧信任他们,到那时,再许穆晋安一官半职仍然委以重用,昭示朝廷体恤之情,臣想西北军必会明白陛下的苦心,如此再徐徐图之,待时机成熟更换掉营中老将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至于这事谁去说更为妥当,臣想没有比诚阳侯世子更为合适的人了。” 杀人诛心,竟是让安启辙这位昭毅将军的未来岳父去颁下旨意。 靖康帝不言,只是往龙椅上一靠,手里掐着不知名的法诀。 好半晌才道:“说来说去,蒲卿是想逼朕早立太子!” 话语声不重,却让在场的众人背后无端起了冷汗。 蒲明往前跨一步,高呼一声‘陛下’,似要掏出满腔忠君之心给高高在上的靖康帝看,“臣不敢,只是储君之位关乎国本,久久不决便会生出无穷无尽的祸端,如今西北安宁,天下归一,何不早早定下这储君之位,免得祸起萧墙,宫闱生乱。” 此言一出,背后还跪着的几人忙跪行几步,纷纷进言,劝靖康帝早做决断,定下储君人选。 如此国祚绵延,四方皆安。 说到此,西北军归朝一事反而无关紧要。 只要储君之位定了,西北军归朝自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靖康帝看着下首的众人,头一次生出疲倦之感,多年的周旋,君臣平衡之道有一日也会让他如此厌倦。 是了。 他老了,这些臣子自然要择选下一个。 “那你们说说,瑞王和怀王,谁堪大任?” 蒲明拱手答道:“要说年轻有为,智勇双全,又心思缜密,臣觉得怀王堪当大任。” 靖康帝抿唇不说话,只望着余下的几人,“诸卿以为如何?” “臣与阁老意见不同,怀王虽年轻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