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字比说今日就杀到鞑靼老巢,宰了斋索陀还要艰难。 穆晋安点头称是,“诸位放心,我既然如此说自然能办得到,这次西北战事一毕便率西北军班师回朝。” 大将军的话向来一言九鼎,很快便打消了将领们眼中疑虑。 只听铠甲碰撞间,整齐划一地起立声响起,众人皆抱拳喝到‘请大将军下令。’ 除夕这晚,西北军中没有像往年那样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各营匆忙用过一碗猪肉白菜馅的饺子后都忙着收拾行装,连夜整顿朝着三关进发。 —— 就在西北军朝着三关去的时候,秋山道大营里正击退一波围上来的鞑靼兵。 安启辙扯着嗓子让左右拉住安秋鹜,都被她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留下一句‘护好世子爷’,带着天二和几个穆晋安留下的亲卫往大帐那边去了。 上回夜袭不成,图塔也学了乖,这次从侧面攻进来,趁着营中换防的空隙杀了个措手不及。 幸好穆晋安之前提醒了营中的守将,大家都提防着,发现鞑靼兵进来后,除了先前有些荒乱外很快就稳住了阵脚。 大帐内两位将领正指挥着帐下的士兵们守好各个缺口,不能让鞑靼兵攻进来,一旦这里失守那整个秋山道又会沦落到鞑靼人手里,先前的努力全白费了。 “刘将军,南营和北营那边守卫都较弱,大军开拔后西营的储粮和军资所剩也没多少,那边四周挨着悬崖峭壁,料想图塔也不会从那里攻进来,不如把西营的兵力都调到南面和北面。” 女声清脆悦耳,刘王两位将军却是眉间微蹙,朝着身边使了个眼色,亲卫便客客气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安秋鹜离开大帐。 “安姑娘,这里是军中大帐,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 安秋鹜点头,却没有依言离开。 绕过亲卫,她径直走到两位将领面前,把沙盘上西营门和北营门上插着的旗子猛地推倒。 这番行为可以说是十分无礼。 军中军纪严明,就是一直护着她的天二都有些被她的举动惊到了。 刘将军怒从心头起,他本就生的魁梧,偏生安秋鹜的身份摆在那又是女子,不当便动手,只说地唾沫星子乱飞,“安姑娘,我敬你给营中几万将士解了毒,也感激你提供了很好的止血方子。但这里是将领议事的大帐,这里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将士们的生死,先前你要看信我们不拦着,但你不能随便闯进来横加干涉我们的决断,麻烦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如今你该待的地方是军医所,而不是这。” 他一指脚下的土地,掷地有声。 安秋鹜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朝着刘王两位将军行了一礼。 两位将军被她这一出弄晕了头,都有些揣揣。 “二位将军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她复叉手又行了一礼。 “安姑娘,行礼也没用...”刘将军隐隐有些不耐烦,他最不喜欢这些贵人的繁文缛节,让人站也不是看也不是。 安秋鹜神色不变,只是指着被推倒旗子的两处营门道:“我刚从这两个地方过来,很清楚这两个地方如今的情形,虽说将士们勇猛,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图塔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定然会赶在大军回营之前奋力一搏,两位将军觉得以现在这两处的兵力能抵挡几次鞑靼的进攻?一旦南北两处营门攻破,鞑靼必将长驱直入,到那时西营的兵力再回援为时已晚,牵一发而动全身,西营又能保几时安稳呢?” 她语速有些快,似乎急于说服他二人给她说话的机会。 先前没有细瞧,现在才看清她裙摆上不是什么繁复的花纹,而是被溅染上的血迹,斑驳地缀在身上,比再多的说辞有说服力。 一方面惊诧她对形势的敏锐,更心惊她一个女子敢与鞑靼交手。 先前听手下的兵把她救村民,杀头狼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如今却是信了几分。 只是... 刘王两位将军相视一眼,还是想请她先离开,毕竟带兵打仗他们在行,岂会任由她一个女子置讳,况且,他们也有他们的顾虑。 说出的话到底没有先前那么强硬,“安姑娘,你说的我们会考虑的,只是战场凶险还是让人先送你回营。” 说着便吩咐两旁的亲卫送她出去,这一次两三个人把她给挡在了外面。 这事确实是她冒进。 她有些踌躇地往外走,脚跟慢腾腾地离开地面,一步三回头,刘王两位将军已经重新围着沙盘和整个大营分布地图布置起来。